第35章桃花歌(8)(1/2)
汤府东侧,丞相管家赵君寒暂住花苑
屋外虽已夜色渐浓可主屋内却依旧是烛火通明,赵君寒对着手上的账簿紧皱起眉头,不时地用朱砂笔在他甚觉疑惑的地方勾圈几道。他跟着孟嘉言约有十年之久,但凡是与丞相有关的,不论事情大小,他都要经手一遍。整个京城中没有不知他名号的人,就算是皇亲国戚那也得给他几分薄面,在丞相面前换一个交情。
孟嘉言这一趟的出行,是从京城一路通到边疆交界处,路途遥远,城镇颇多,单单是路上的打点与安排就耗了赵君寒不少的精力。连日的疲倦让他不由地打起了哈欠,烛火也正好在此时摇曳欲灭,让赵君寒不由得轻声一笑,随手将账本放到一旁,罢了罢了,就当是顺应天意。
赵君寒刚站起身,一阵利剑划过的声音就让他瞬间起了戒备之心,可奈何速度终究赶不上对方,烛火被瞬间挑灭,一柄长剑就这样直直搭在他的脖颈处,泛出丝丝寒意。
“不知您是哪位,有话可以直说,何必要这样动刀动枪的呢?”赵君寒倒也不慌,声音中寻不见一丝颤抖,唐不言站在他身后好言劝道,“我劝你不要有任何奇怪的举动,刀剑无眼,真的从你脖子上划过去可不算是什么好玩的事。”
“那,这位朋友,我们以前见过吗?看起来,你对赵某的性命并没有什么兴趣。”
“有没有兴趣现在还很难说,这得看你之后的表现,说,云桓云公子被你带到哪里去了!”身后人手腕一抖,寒气顺势又逼近两分,赵君寒却依旧是那副无惊无惧的样子,“你说的话,赵某我可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那个云公子不是蠢笨的人,你逃不过的…”话音渐落,赵君寒眸色一沉,左脚向前微动,右手则顺势向后一抓妄图扭转形势,可唐不言也不算是什么善类,手上的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划了下去,在赵君寒的肩上带出一片鲜红,可他却不在意,甚至用手直接抓住了剑身,血腥气息在这狭小的室内瞬间爆发开。
这种不要命的行为自然是扰乱了唐不言的行动,不过好在他也算是身经百战,立刻放弃武器,与赵君寒比试起了拳脚。衣袂翻飞,拳拳带风,二人一时都没站上绝对的上风,直到一个黑影从房梁跃下,直扑赵君寒的左手,兽牙用力竟将他半边的衣袖全部扯下,左臂就这样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
赵君寒眼中瞬间杀气四起,一掌将唐不言震退两步,墨狐也顺势跃下,在唐不言身边化为人形,正是夙砚。
“我还以为是那个汤小姐找来的帮手,没想到竟是来寻仇的。唐不言,你一点妖力都没有,竟然还敢站在我面前,真不知道是该称赞你有勇气还是没脑子。”赵君寒露出的左臂上有着三道妖伤,就算是黑夜里也泛着诡异的红光,而这正是几个月前唐不言与他交手时所留下的。
“真的是你,看来我猜的没错。”唐不言眉眼间不见恼色,甚至轻轻笑了两声,夙砚被他挡在身后,面上全是紧张,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有一种狐狸毛都要炸起来的感觉。
“你怎么发现的,我在人间数十载,可从未有妖能看破我的真身。”
“谁让你这次没管住手,抓了一个不该抓的人呢。”
赵君寒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云公子吧,还真是小看他了。”右手化掌从面前一滑而下,瞬间便舍去了之前那副黑瘦皮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郎,下巴微抬,笑意中竟有几分风流的意味,眸色也变为了稀有的亮金色,“你还真如巢湖所说带了个小妖怪在身边,这屋外的屏障就是你下的吧,妖力这么浅,是怎么从巢湖手中留下性命的?”
“废话真多,把云公子交出来!把唐不言的妖力还他!”夙砚沉下面色,右手在衣袖中偷偷握拳,赵君寒倒是不以为意,随意冷哼一声,“凭什么,想要的话就靠实力来夺吧。”
“我们也正是这个意思!你的性命和云公子,我唐不言都要了!”腾身一跃,剑锋划过,赵君寒后撤数步避开锋芒,夙砚两脚将身边的椅子飞踹过去,件件缠满妖气,他伸手左右连挥两下,几道光痕应此而出,将椅子直接击碎,唐不言握紧佩剑几下连挡,幸而只在衣袖上划开两道口子却并未伤及本身。
夙砚两步上桌,将手中银针尽数飞出,银光就此而过,冰冷诡异,赵君寒双掌翻而向下发出阵阵妖气,震得夙砚倍觉血气上涌,唐不言欺身冲到他面前,剑尖直指咽喉而去,可在半空中时却突然动弹不得,就这样悬在了那里。
幸而他反应倒快,顺势借此用力,连扫数腿,一旁的帷幔也突然像有了生命一般,凭空翻转几圈后直冲赵君寒而去。夙砚左手控制帷幔,胸腔也不甚痛快,妖力外泄的刺痛感几乎遍及全身,可她却还是把手抵在桌子上,用力搜刮着体内本就不多的妖气,“木气缠身!”
屋内所有木制品都应声分出枝桠与帷幔一起将赵君寒困在原地动弹不得,赵君寒的眉头连皱不开,唐不言的利剑得动,转身便就此插入他的胸前,手上用力,二人一起向后,直撞到墙面才算停止。
“太依赖那个小妖怪,可是会吃苦头的。”赵君寒仿佛不将这贯胸长剑放在心里,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唐不言眸中神色如常,衣袖一抖几张符咒暗藏掌间,可就在东西即将飞出之时,赵君寒金眸中却光芒一凛,强于方才数倍的妖气爆发而出,直接将他们二人弹飞出去,夙砚从桌子上滚下径直撞到木门上,力道之狠让她直接呕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那层笼罩房间的屏障。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整个汤府依旧没有被惊动的意思,赵君寒将胸口的剑拔出扔到一边,血溅到衣摆上,竟有几分说不清的意味。唐不言用手拼命稳住身形,力度之大甚至在地上划出了血痕,嘴角的褐红色也有着浓浓的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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