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孩童（1/2）
不知道是不是从屠龙者的言语和拥抱中得到了安慰，停止了流泪的小黑很快就抱着对方失去了意识安心的睡着了。然而躺在他身边充当抱枕的屠龙者，却在一夜接连不断的梦境中可谓被折腾得浑浑噩噩不得安宁。这样的不安宁到了第二天清晨他猛然醒来、看清楚睡在他怀里的东西时，突破梦境成为了现实而达到了顶点。
屠龙者深邃沉静的碧色双瞳因为错愕而瞳孔紧缩尽显动摇之色，然后微微颤栗着右手，犹犹豫豫的试探着触碰了一下怀里蜷缩着的东西——
“Mas…、ter？”
……
简直就是魔幻般的再现。
等到藤丸带领着莫德雷德和几个清晨巡逻回来后，才刚刚回到客厅和两个家里蹲的Caster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对策，在房间陪着小黑让他多睡了一会儿才把醒过来的小东西抱出来的齐格飞一出现在客厅，便立刻引起了全场轰动。
“这是……！”
今天的屠龙者罕见的没有以武装的形态出现，黑发蓝眸的少年便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团裹着疑似齐格飞通常系在剑上的深色披风，在齐格飞的怀里拱来拱去还垂着掉出屠龙者臂弯的一条半米多长的毛茸茸摇摇晃晃的漆黑尾巴——在尾脊上长了一线毛茸茸的白毛、尾巴尖也生着一簇蓬松白毛的奇怪生物。或许是听见了他的惊呼，这个整个头都埋在齐格飞怀里牟足了劲不知道想要钻到哪去的小东西转过了头来看了他一眼，藤丸这才猛然看清楚这是个有着柔软短发的幼小可爱的孩子，双眸黑白分明纯净澄澈，只不过他脸侧耷拉着一对毛茸茸的漆黑似犬尖耳，头上也竖着十分秀气小巧的短短金色龙角罢了。
“小、小孩子？”
“等等、这该不会是——”
“小黑？！！”X4
不久之前才刚刚挂断了和医生的通讯，忍不住惊呼出声的四位那难以置信的声音简直快把房顶给掀翻。
“是的……虽然很难以置信，但这确实就是Master。”
而作为在所有人之间掀起惊涛骇浪的当事人却表现得出乎意料的沉稳冷静，只是在他们忍不住失声叫出来而无意间吓到了怀里的小黑时有些笨拙无措的低头，轻轻拍了拍从他怀里抱着他脖子半坐起来的幼崽的背以示安抚。退化成一副小龙人模样的神祗扭了扭裹着披风的软乎乎的身体，稳稳坐在他手臂上发出几声哼哼唧唧的声音表示不满后在他的安抚下出现重新安静下来，顺便用修长柔韧的尾巴在他紧实有力的手臂上缠绕了一圈才安心，然后伸出胖嘟嘟白嫩嫩但真的附有暗红圣痕的右手一把抓住了齐格飞垂在胸前的银灰长发。
“骗人的吧……”
藤丸看着那个眼熟的圣痕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记得小黑前辈昨天还好好的……”
“嗬，这孩子长着角和犬、不……应该是狼的耳朵吧，还有蛇一样的尾巴，真是怪诞。不过倒是挺可爱的。来，笑一个看看，很好。啊……害羞了，如此柔嫩的肌肤，稍微有些让人嫉妒呢。”
这是还嫌不够乱似的饶有兴趣凑过去看的卡米拉。
吸血鬼夫人走过去很上道的蜷起手指收起过于锋利危险的长指甲，用指关节勾了勾幼崽软乎的下巴逗了逗，立刻让他害羞一样闷闷不乐的转过了头去，抱住了屠龙者的脖子把脸埋在了对方的怀里躲着不给人看了。
“这么快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吗？！”
“像你这样的女人竟然还会喜欢小孩子么？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躲在阴暗处的弗拉德三世冷嘲热讽的这么说道，然后兀自的隐去了身影。
“哪里哪里，不管怎么说我也曾经身为人母啊。再说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变小了的神明大人什么的。”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这是返老还童了么？真不愧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明。噢噢，下半身似乎也不是人类的样子，是类似于希腊神话中牧羊神一般的双蹄呢！何等奇异！”
“不过看样子这应该不是羊蹄的样子…是马蹄吧？”
听到莎士比亚的比喻，唯一凑过去近距离观察小黑的吸血鬼夫人瞥着幼崽从屠龙者臂膀下露出的下肢一边观察一般若有所思的说道，用手轻轻抬起了其中一只小巧玲珑黑的发亮的蹄子捏了捏，结果小黑很快的把腿收了回去，似乎不怎么喜欢被摸脚。
“嗯，确实如此。”
一夜后升级为超级奶爸的齐格飞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顺便调整了一下抱着小黑的姿势，以适应他动来动去不安分的动作。
“啊啊那啥虽说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小孩子啊？！Berserker还有这种技能吗？！我怎么不知道？！”
而站在一旁一直没听到重点莫德雷德终于忍不住了如此抱怨道，一个劲儿的盯着变得短胳膊短腿的小黑看，似乎完全无法接受这个小奶娃和之前那个身材高大的漆黑英灵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不，这并不是什么技能所导致的效果。事实上，这是Master在这一世中确实会转化的特殊形态……不，不如说是一种人为的缺陷所导致的限制现象或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吧。”
“人为的缺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喂，说清楚点啊，砍龙的。”
“……因为，如果是这副样子，便会更方便控制和携带一些。”
“哈？”
“我的意思是，这才是作为武器的Master原本应有的姿态才对……只不过这个实验失败了而已。”
被莫德雷德称呼为‘砍龙的’的屠龙者这样解释道，抱紧了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竖起了毛茸茸的狼耳，左顾右盼开始观察周围其他人的幼龙，而其他人也都在观察着他。
“Master的肉体不仅是随其成长而发生改变，更是其力量与精神面貌的反应。这一世的Master在灵魂方面被人为设定存在着难以弥补的先天缺陷，以抑制其成长，然而并未成功。但由于精神发育不全，其状态也相当不稳定，当脆弱的精神难以维系之时，便会诱发肉体心智等多层面上的暂时退化现象，不至于难以控制。”
“这一世Master在接受了前代记忆陷入癫狂后也曾回复到十岁左右的模样，只不过这次……倒退得实在是过多了一点。”
“这何止是多了一点啊。这副样子、……三岁有吗？没有吧。”听完解释后语气复杂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同样走过来近距离观察小黑的藤丸担忧的皱了皱眉头，却忽然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既然齐格飞先生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也就是说——齐格飞先生已经看见了小黑这一世的记忆了吗？”
“嗯。”
“这、这样啊……”
虽然有些在意，但发现了对方似乎不一样多谈这件事的藤丸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当他重新把目光下移投到了小黑身上时，却猛然发现对方正扶着骑士肌理分明刻有印痕的深褐胸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然后忽的扭过腰冲他张开了藕节般白嫩短胖的双臂，还身体前倾很积极的做出了类似于起身的危险动作，只不过被反应过来的齐格飞赶忙阻止了而已。
“呃？不、这是要我抱的意思吗？”
“我想应该是的，这个形态的Master很轻，对你来说应该没有问
题。”
“可是…等、等等……”
慌慌张张反驳无效，好脾气的藤丸无从适应的被耿直的屠龙者硬塞了一只幼崽在怀里，但真正接过手后却惊讶的睁大了双眸。
“！好轻，就算是婴儿这也太轻了。”
接过小黑身为少年的藤丸很轻松的将他抱了起来，虽说还是有重量的感觉，但比想象中要轻的多，恐怕比正常的这个年纪的幼童轻了将近一半。他低头看着怀里半人半兽的幼崽，对方很安静的待在他的怀里趴在他胸前，依旧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肉乎乎的脸蛋被挤得嘟了起来。
“这是因为Master的骨骼是中空的，类似于鸟类的结构。并且还未发育完全。”
“原来如此。是适应飞行的需要吧，我听说东方的龙也是会飞的。”
坐在沙发上围观的安徒生插了一句。
“可是我记得小黑前辈说过自己并不会飞啊……弗兰小姐也要来看看小黑前辈吗？”
马修和从房间里听到动静而悄悄走出来的人造人围在藤丸的身边好奇的打量着变小了的小黑，藤丸顿时觉得有些压力山大，然而小黑倒是表现得很淡定，转头用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晃了晃垂在臂弯外的毛茸茸的还没长鳞片的尾巴。
“虽说Master本身并不会飞，但作为龙种其遗传特征却依旧保持着。”
“是这样啊……”马修闻言点了点头，继续认真的观察小黑，然后忽然惊喜道，“啊，小黑前辈在向我招手。”
藤丸一低头，果然发现小黑冲马修伸出了右手，胖乎乎的有着四个可爱的小肉窝的小手在空中一抓一抓的，像是要摸她一样。
“马修也想来抱抱看吗？”
“欸？可、可以吗？前辈？”
“啊，应该没问题。毕竟连我都能抱起来。”
然后藤丸就小心翼翼的把小黑传给了一脸期待紧张的马修，而心满意足的被马修抱了起来的小黑不光享受到了一般人没办法享受到的埋胸的柔软待遇，还出双手摸到了马修的脸，甚至最后开开心心的把自己的脸和毛茸茸的耳朵贴上去蹭了蹭马修的脸颊。
“好可爱……小时候的小黑前辈。”
“还长着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感觉就像小狗狗一样。”
抱着小黑身为绒毛控的马修仿佛被小黑蹭自己的柔软触感给被萌到了一样微微红了脸颊，如此讷讷的自言自语道，摸了摸小黑有着细腻绒毛的后脊背，无视了丧失了特权的芙芙在身边委屈的哼哼。
而弗兰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嗯嗯。”
但如此温馨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在马修的怀里蹭够了的小黑很快就将目标投到了还没有蹭到过的人的身上。与此同时，一直观察着小黑动向的其他人也不由自主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于是，莫名其妙一下子成为众人焦点的莫德雷德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喂、干嘛都突然转头看着我啊？”
“因为小黑前辈一直在很认真的看着莫德雷德卿……你要抱抱他吗？”
马修这么说到，冲莫德雷德举了举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小黑。
“不…恐怕不行的吧？”
杰基尔如此弱弱的勉强道，紧接着果然遭到了来自叛逆骑士的气呼呼的严词拒绝。
“才不要！还有都说了不要突然叫我莫德雷德卿！”
“以为变成了小鬼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这个混蛋！……马修你也是，不要一直抱着他。无论如何这家伙里子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你没感觉到他爬在你
胸口是在趁机吃你豆腐吗？！”
走过来站到马修跟前的莫德雷德这么义正言辞道，一脸不爽的看着前一天还在和她对垒、今天就缩了水只知道窝在别人怀里埋胸的家伙，可谓是气打不一处来。
“可是小黑前辈他……”
“叫你放下就放下。就算是真的孩子两三岁也该会走路了！好了，快把他给我！”
一把抢过了被马修用双手举着腰的幼年版小黑，莫德雷德铠甲都没脱就用手掐着软绵绵的幼崽走到了一边的空地上。
“那个，你好歹对小孩子温柔一点啊，莫德雷德。”
杰基尔无可奈何的提醒道，然而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好在莫德雷德最后还算客气的把小黑实实在在的放在了地毯上，试图让他站好。
“你看，他明明就……欸？”
等莫德雷德才刚刚一放手，裹着小披风懵懵懂懂的小黑屁股一歪尾巴一搭就坐在了地毯上。他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放了下来。最后依旧把目光投向了面前金发碧眼表情呆愣的英气少女，冲她张开了双臂。
然而对方却并不是个领情的主儿。
“喂…、给我好好站起来啊！你堂堂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坐在地上哭鼻子耍赖皮吗？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自称是什么神来着么？……”
“呃，站、站不起来？为什么？”
反反复复试了好几次后，蹲在地上的莫德雷德神情凝重的低头看着再一次跌坐在地上的小黑，终于不得不选择放弃。
“因为骨骼发育缓慢的问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跌坐在地毯上的小黑身后，屠龙者单膝跪地，伸手摸了摸小黑有着漆黑柔短发的脑袋，依旧安静的小黑很温顺的接受了他的抚摸，并仰起头去看他，“这也是人为限定所致的。”
“……！”
“Master很希望你能抱抱他。”看见坐在地上的Master还在锲而不舍的眼巴巴的盯着莫德雷德看的屠龙者抬头看向了对方，“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总行了吧！先说好我可不会抱孩子，到时候不小心把这个半人半兽的家伙失手摔下去可别怪我。”
少女骑士别过头如此烦躁不满的嘟囔打断到，话虽如此却还是干脆利落的解除了武装，然后起身一把把小黑抱了起来。
坐在地上良久，却被抱起来的小黑大概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良久。
“……确实很轻的样子。如何？我已经抱了你了，满足了吗现在？”
金发碧眼的少女低头看着他拖长了声音没好气的这样问道，没想到闻言反应过来的小黑忽然就猛的扑了过来，把她的脸结结实实的撞抱了个满怀，差点没让她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哇啊！干什么你这家伙！不要乱摸给我赶紧放手啊放手！！……”
“Master似乎对西方人的长相很感兴趣，他醒过来之后也是这么对我的……咳咳、抱歉。”觉得自己坑了莫德雷德一把的老实人齐格飞感到些许良心不安似的站起身转过了头去，还微红了脸有些尴尬的握拳假咳了几声，眼神飘忽游离，“大概是因为金发碧眼的人在他看来很少见，他应该只是想摸摸你而已，还请多多包涵。”
“所以他只是在把我当稀有动物进行参观吗？！这个小混蛋……喂，摸够了吗？——哈？！小屁孩？！……”
一头靓丽柔顺扎得好好的金发都被扯得乱糟糟的，脸上被来来回回摸了好几遍——尤其是轮廓立体又不失精致锐气的眉眼和秀挺的鼻梁之间——的莫德雷德忍无可忍的把小黑从自己的脸上扒下来，赶
紧举开。
“你给我听着……要不是因为现在你变成了副光屁股的样子——啊啊等到恢复你就等着被我大卸八块吧！”
闻言本能的卷起尾巴被举在凭空中的小黑懵懵懂懂的愣了愣，低头看着变得凶神恶煞的外国小姐姐歪了歪头，然后用软软的却出乎意料的有力的的小手去掰卡在自己腰间的一只属于少女的白皙右手，身体不安分的扭动着，似乎想把对方的手按照自己的意思搬去哪儿似的。
“你又要干什么？！”
见此生怕小黑掉下去的莫德雷德赶紧把手收回来用一只手抱稳了小黑，小黑很固执的把她的另一只手拍到了自己绵绵软软的婴儿肥的脸颊上，像是故意要求对方摸回来一样。
“……！”
“呃，这孩子……”感受到自己手上的柔嫩温软的美好触感后少女骑士不由得愣了愣睁大了双眸，紧接着没忍住下意识的使劲一捏一扯，“好软。”
【啪！】
结果下一秒金发碧眼少女的侧脸上一下子就多了一个牟足了劲儿踢出来浅浅的粉红蹄印，差点没被对方这近在咫尺的神来一脚踹得个人仰马翻：
“痛痛痛！好你个混蛋竟敢踢我——”
“是你用力过猛了，Master是觉得疼才反抗的。”见势不对赶紧把捂揉着自己被扯红的腮帮子不高兴的哼哼着的小黑动作温柔的接了过来，抱着幼崽哑然失笑的屠龙者声音轻缓的解释道，“更何况，Master并没有这样对你。”
“……切！”
闻言不服气的别过头去冷哼了一声却还是没在追究什么，双臂抱在胸前的少女骑士脸上附着浅浅小小的蹄印气鼓鼓的自顾自的走开了。
而这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揽着自己的法杖、围观了整个闹剧的蓝色英灵忽然毫无预兆的开口直接向齐格飞索要幼崽的拥抱权：
“喂，把他也给我看看。”
然而没想到至此为止来者不拒的屠龙者却冷淡的谢绝了他的靠近。
“……抱歉，Master不喜欢男性。”抱着小黑的齐格飞这样直截了当的说道，虽说依旧谦逊却还是带上了几分生硬，“因此，还望见谅。”
“你不也是男人吗？！”
“我是，然而对现在的Master来说我是特别的。”面不改色的这么说道，任由小黑爬到自己头上握住了自己的龙角一个劲儿乱蹭自己银发的齐格飞举起双手小心翼翼的护着他，头上便多了一摊造型别致的漆黑帽子，“因为我是Master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人，并且有相似的身体构造。”
“原来如此，雏鸟情结吗？还被当成同类了。”
“不，等等、……虽然小黑确实向大部分女性要求了拥抱，但为什么我也……”
越想越不对劲，反应过来的藤丸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勉强微妙。
“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像Master年轻时候的兄长，也有类似的气质。”
“欸？”藤丸愣了愣，“小黑的哥哥……”
“Master的哥哥也是黑发蓝瞳，只是蓄有长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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