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秦雾不答，偏厅内静得只听得见细微的呼吸声。

顾秉钺并不在意，越过他上前敲了一记铜磬。

铜磬音脆，顾秉钺手上没个轻重，一时竟震的整个偏厅都是嗡嗡的回声。他这番举动行的突然，秦雾来不及制止，等磬声渐消，他忽然开口道，“顾秉钺。”

顾秉钺短暂的怔了一瞬。

秦雾的声音极轻，险些要被还未散尽的磬声掩住，好在他咬字慢，让人勉勉强强还能从尾音里听个七七八八。这样的说话习惯像极了顾远山，甚至让顾秉钺都有些恍惚。

顾秉钺转过身看向秦雾。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顾远山续娶的夫人。

太小了。

不同于他想象中的样子，面前跪着的与其说是个男人，更像是个男孩儿。面上一派与年纪不符的沉静，包在一团素白的麻衣里，恍若真是一团朦胧的雾，下一秒就要“乍若飞烟散”。只这么一眼，顾秉钺已经下意识放开了手里摆弄的短木锤，好像潜意识里怕再敲上一下，就要吓坏了他。

秦雾见他放开了短木锤，声音又轻了一分，“顾秉钺，这里是你父亲。”

顾秉钺猛然回了神。

如果不是秦雾这句话，他几乎都要忘了来这儿的目的。面前跪着的人不是什么男孩儿，是顾远山的继室，是顾秉钺的继母，是背着两条人命的凶手——

顾秉钺眯起眼。

仅凭一眼便足以教人心软，教人放下戒备，仿佛不知世事，教人不舍得他沾上一点点的脏污，非得细细妥帖的收藏好，才能让人安了心。

他对着顾远山也是这样一副模样吗？就是这一副模样，哄的顾远山抛家弃室、任由妻与子死在纷飞的炮火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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