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卑鄙者（1/2）

乔恩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一早，他疲惫地打开厨房的柜子取出了一些面包放到桌上。约翰也正在准备早餐，打招呼道：“乔恩早上好。那个……你的情况还好吗？你昨天回来的时候我和少爷都被吓到了。”

“还不错，谢谢你们关心。”这段时间来他们三人相处得还算风平浪静，他们都知道了乔恩的油盐不进，不敢再作妖了，因此乔恩对他们的态度也好上了不少。

“没事就好啊。毕竟现在你哥哥和三皇子都不在，你要是出事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找谁。”

“嗯。”乔恩随口应答着，没在意约翰的话中有什么不对。

约翰提起奥斯顿是刻意为之，毕竟出事后最该找的是家人老师才对，乔恩却没有反驳他。难怪大家都说乔恩会成为三皇子妃，这两人确实太亲密了，这么想着，约翰一不留神把手边的面包盘子碰倒在地，那是亚尔曼的早餐。

白胖松软的面包落在地上，约翰脸色难看，学校是会给学生发放面粉，但是每个人能领到的数目都是固定的，亚尔曼有时候要吃一些小点心，约翰的份例根本供应不了还需要花钱去买白面粉，他自己更是只能吃黑面包。现在浪费了面包倒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亚尔曼的起床时间快到了，他根本来不及做第二份，更不敢给亚尔曼吃他的那一份。

“亚尔曼的？”乔恩煮好奶茶，放在桌上晾凉。

约翰把面包脏的地方抠掉，放在了一边，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乔恩也知道亚尔曼那个大少爷的性格，说：“你去我柜子里拿一些给他吧，我还剩下一些。”

他说完就去洗漱了，等他再回来，约翰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乔恩，谢谢。”

“没事，我也不希望有人在我吃早餐的时候吵闹。”

冬日里香甜的一杯奶茶能让乔恩一整天的心情都保持在标准线上，他打开了一罐精灵族的果酱，在每一块面包上都抹上一点。

在厨房的另一侧，约翰把挖掉脏处的面包塞进了嘴里，很珍视的模样。

乔恩瞥见了，心里又一次对这对主仆产生了类似于无语的情绪。

“约翰，我记得亚尔曼其实是你的伴读吧？”结果却是约翰又要读书又要照顾亚尔曼，亚尔曼每日无所事事，如果约翰是亚尔曼的哥哥并且亚尔曼今年才三岁那真是个励志的故事，但问题是约翰和亚尔曼都已经过了十二岁的生日。

“而且你们好像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并不是他们家的仆人，有些时候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了？”乔恩觉得约翰对亚尔曼是不满的，甚至瞧见过约翰偷偷给亚尔曼捣过乱添过堵，但他在日常生活中确确实实把自己放在了一个仆人的位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长得比我好看，比我更有可能嫁给大人物。”约翰大口嚼着面包，绵软的口感比起粗糙的黑面包来确实要好上太多了，难怪就算是罗素家要破产了也还是顿顿都吃白面包，不肯选择更实惠的黑面包。

“所以你们的人生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只想着要嫁给大人物？”乔恩不太能够理解他们，因为他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甚至认为婚姻是拖累。

“乔恩，你饿过吗？我记得还没被接回罗素家前，我和妈妈饿到只能吃雪，从那以后我就一心只想着过上好日子，嫁给一个有权或有钱的人这是唯一的捷径。”但他连学业跟上进度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去勾搭那些出身高贵的同学们。

乔恩喝了一口奶茶，他其实是饿过的，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小学有一年孤儿院的赞助突然断了，院长妈妈就带着他们去捡矿水瓶卖掉，买来的馒头要提供给年纪更小的孩子，乔恩在那个冬天里几乎只能靠吃雪饱腹，可他没有产生约翰那种想法，他当时只是对吃起来甜滋滋的雪产生了好奇，从此以后好好念书，大学报了自己一直很喜欢化学系……但乔恩不能说。

“捷径到底是和正规途径不同吧？”乔恩说道，“你有考上皇家学院的能力，就说明你有成为圣级魔法师的潜力，你好好学习到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有么？”

“可我等不了。”约翰吃完了早餐，开始收拾盘子，“可能明天就能过上的好日子，和一个听起来了不起却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但不一定能拥有的未来，我喜欢前面那一个。”

“不都是梦想吗？选择比较远大的那一个再付出一点点努力说不定就达成了呢。”

“或许吧，你这种不缺零用钱的小少爷是不会懂我这种靠人眼色才能生活下去的贱民的。”

“约翰，我可能确实无法理解。但我还是觉得你太糟践自己了，这世界很大，罗素家也只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一小部分而已。就算是你说的那些大人物，我想他们也会更喜欢优秀的人。”乔恩放下空杯子，约翰没有再回答，或许他也知道乔恩说的是对的，但还是无法放下自己的渴望。

乔恩回到了书房，约翰在厨房里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揉眼睛，摊开书本努力背着上面圈起来的内容。

亚尔曼打着哈欠走进厨房，他扫了一眼心情低落的约翰，嘲讽道：“今天不去上课了？”

“明天就要考试了……”

“行了行了，别和我说这些。”坐在椅子上，亚尔曼拿起面包咬了一口，“今天的面包怎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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