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崩塌（1/2）

“你不用装了，事情真相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亚尔曼对乔恩心机深沉这个说法深信不疑，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抑制他在乔恩面前无法躲藏的自卑。他其实也说不出来奥斯顿和乔恩的关系究竟有没有超过朋友的界限，但他就是坚信有。

“只要你拿得出证据，随你怎么说都行。”

“没有证据又怎样，大家都这么说。”

乔恩大概是明白了，亚尔曼根本不在乎他的解释，既然如此他也懒得再多费口舌，而是直言道：“亚尔曼，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模样，你大概就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我不喜欢你，却也没有看不起你过，出卖身体是你生活的方式我无权插手，但你看不起你自己不代表别人也看不起你，你是这样的人，不代表别人也是。”

亚尔曼的脸上泛着红，被乔恩说到痛处的他终于暴露了前十一年在贫民窟生活的痕迹，吐露出的每一个词都能轻易惹怒乔恩。约翰脸色惨白，他单手撑着桌子，摇摇欲坠，似乎不敢相信亚尔曼所展现出的新的一面。

空间元素挤压着亚尔曼，他发出一声惨叫，乔恩虽然气愤但理智尚存，他收手撤去聚集的元素团，语气平淡却也能听出他压抑的愤怒：“亚尔曼，昨晚你大概吓坏了，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还有，我也问候你父母兄弟！”

乔恩挥袖离去，他的元素团与他的性格相似，其实都是软绵绵的没什么攻击力，只是数量太多了，亚尔曼并不是空间属性有些无法承受而已。亚尔曼并没有受伤，他搓了搓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转头想要再骂约翰，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拳头。

约翰身材瘦小，力气也不大，他的一拳对于亚尔曼来说并不算什么。

“你想造反吗？”亚尔曼觉得今天事事不顺，他心头憋着的火气没能发泄出来又被添了柴加了火气，表情格外狰狞。

“对啊,我忍你很久了。亚尔曼，我们是一样的出身，都是私生子，你也没有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只是长得比较好而已。”约翰的情绪有些崩溃，他紧紧抓着亚尔曼胸前的衣服，“因为你长得好，有可能嫁给贵族我才供着你，可你刚刚在干嘛？你知道你刚刚是什么样子吗？亚尔曼！我告诉你！贵族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满口脏话贱民出身的人！你已经没有希望了，我要放弃你——你记住，是我放弃了你……”

约翰哽咽的无法再说下去，他松开双手，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立在原地，毕竟他付出了那么多，却没能得到一丝回报，现在更是要亲手放弃曾经自己做出过努力。不过这样也好，活得卑微辛苦而看不见未来，不如与过去诀别，重新开始。

亚尔曼靠着墙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最终约翰先有了动作，他径直朝门外走去，看都不看亚尔曼一眼。

“约翰，不依靠我，家族并不会在意你这个初级魔法师，你就会连学费都交不起，只能回去和你的妈妈做伴替别人洗衣服。”

“你没来之前我就干着仆人的工作，你来了之后也是，现在不过是回到原点而已，对我来说没差。”

亚尔曼不明白事情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泪水盈满眼眶，他取出藏在空间戒指里的糕点塞满了口腔，可甜蜜的味道没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约翰走出屋子，他踩在厚厚的白雪上，在身后留下了一串脚印，走出大概百米远，他才想起自己出来得太匆忙了，连今天考试要用到的纸笔都没有带。折返回去，他恰好遇到了刚刚出门的乔恩。

“考试加油啊。”霍华德先生对乔恩的管教并不比霍华德夫人少，他从不允许乔恩迁怒他人，虽然对亚尔曼越发厌恶了，但乔恩面对约翰还是愿意和平相处的。

“谢谢。”约翰鼻头一酸，往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他却很感激乔恩对他释放出的善意。

乔恩倒是愣了一下，约翰习惯了伪装自己，待人接物有礼貌却也虚伪，这倒是乔恩第一次听见他真诚的道谢，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乔恩说：“大家是舍友嘛，以后还要再一起住六年半呢。”

“嗯。”约翰点点头，也露出一个笑容。

屋子里静悄悄的，亚尔曼大概回房间去了，约翰刚好不想面对他，拿了纸笔和书本就快速离开了。听着约翰下楼的声音，等着约翰来道歉的亚尔曼当即摔门，他站在门口对着约翰的背影大喊：“约翰，你最好别来求我！”

约翰回过头看着亚尔曼漂亮的容貌，回应说：“不会的。罗素家比你好看的人有得是，可只有我考上了皇家学院，我会和家族说要换掉你。”

“换掉我？你在做什么梦！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亚尔曼崩溃地冲下楼，但约翰已经走出了大门。

穿着一件单薄衣衫的亚尔曼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像是一个迷路的精灵，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有乔恩突然调皮了一下故意碰掉树叶上的雪，也有约翰跟在乔恩身后坚定的步伐，他们一步一个脚印踩在雪地上，越走越远。亚尔曼陡然产生了一种孤独感，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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