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里德（1/2）

法师塔只是建筑物的名称而已，具体的建筑各不相同。花圃里种着凤仙花的建筑物倒真的是一座高塔，惨白色的石头墙并不平整，阴刻的亡灵群像由低往高越来越大，最高处最显眼的是一只高举着骨杖的巫妖。

乔恩和查尔斯走到法师塔下，凤仙花只在一个小花圃中生长，若不是查尔斯的五感出色，他们恐怕会直接忽略过去。凤仙花是普通植物，在魔法协会这样元素浓郁的地方它们生长得很茂盛，原本矮小的植株都长到了及腰的高度。

“汉默里德。”乔恩念出门牌上的名字。

“亡灵法师？我记得亡灵法师一般都会在前线建立法师塔，我老家外面围着一圈都是。”查尔斯的指尖捏着一缕死气，热爱自然的精灵与亡灵天生就有隔阂，他极其不满地捏爆了那缕死气。

“做实验搞研究还是在皇都最方便。”乔恩掐下一朵花，放在阳光下转了转。

日头已经偏西，冬天特有的暖橘色阳光挥洒在大地上，乔恩的手心躺着小小的一朵白色凤仙花，在晚风中颤动着花瓣，起起伏伏就像是一只想要翩飞的蝴蝶。

“等等，里德！这也是个里德，和卡萝的老板同姓。”乔恩突然反应过来，他迅速上前叩门，铜环扣着木门的声音沉重晦涩。

“吱嘎——”从门后探出的是一只白骨手臂：“干什么？天黑了再来送货。”

“你好，我们是来拜访……”

白骨手掌挥了挥：“走走走，不待客，我们没有招待你的东西。”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纪有些大的老人了，阴沉沉的很是渗人。

她的指节不小心划到了乔恩的手腕，亡灵生物身上每一个地方都能用来攻击，乔恩一时之间血流了满手，指缝之间都黏糊糊的。她像是被吓到了，声音变得尖锐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是亡灵你不会自己注意一点吗？”

“怎么了吗妈妈？”虚弱的男声从门后的黑暗中传来，门打开了半扇，一张白皙到近乎病态的脸庞浮现在阳光下，男人似乎无法忍受阳光，才刚刚迈出门又退了回去。

“先生，我们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这是乔恩第二次说话被打断了。

“我没离开过法师塔，什么都不知道，不用问我，去找别人吧。”男人想要关上门，查尔斯快步上前顶住了大门。

骷髅眼中的灵魂之火剧烈闪烁：“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非法入室，我要去执法队告你们。”

男人的脸上泛起不健康的潮红，他剧烈咳嗽了起来，弯下腰弓起身子就像是一只被扔进海鲜贸易市场的虾米。

“我们只是想询问一些事情，我可以拿东西换。”乔恩拿出一瓶黑色的魔气液，他相信亡灵法师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果然，男人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咳嗽，却还是强行站起来把手伸向了乔恩。查尔斯看着他敏捷的动作，差一点条件反射抬起脚就要把人踹出去，幸好及时克制了，否则他大概会直接把这个病弱的男人踢散架了。

“魔法协会中还有另一位姓里德的魔法师，我记得她是一名火系魔法师，您认识吗？”乔恩开门见山，直接抛出了他的问题。

男人，也就是汉默里德沉迷了片刻，又咳嗽了两声才道：“进来吧。”

门后除了黑暗外，还有数不尽的棺材，有的棺材仔细上了漆，有一些却是快要烂光了。尸体腐烂的臭味蔓延在一楼，男人像是根本闻不到一样，带着乔恩和查尔斯走进了会客厅。透过灰色沙发布的一些皱褶可以知道这原本应该是浅蓝色的，上面的颜色多半是因为落灰。

乔恩看着沙发脚边上成堆的蛆虫与蛹，恨不得穿越回去打爆两分钟前自己的头，他后悔进来了，他真的没有洁癖，可他也不愿意待在一个尸堆里啊。

“妈妈去忙吧，我没事。”汉默转头招呼了骷髅一声。

骷髅眼中的火焰跳动，似乎是不放心他，灵魂之火对着乔恩看了很久才离开。

“我和她是夫妻，我们结婚十几年了。”汉默坐在沙发上，扬起了灰尘，乔恩和查尔斯都不约而同避了一下，却差点踩到蛆虫堆。

“潘多拉她又做了什么吗？”汉默丝毫不嫌脏，半个身体都贴在沙发上。

“您认识卡萝斯托克吗？”

汉默的表情遗憾，他看着乔恩手上的魔气液，失落道：“她啊，我不能说，有关她的任何事情都不能。”

“里德先生……”

“你不想我死吧？潘多拉的大人物不会放过我的。”

他把脸埋在手掌中，乔恩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说出来了，他悻悻收回魔气液，道：“我们先告辞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找不到其他线索，可能还会回来找您。”

汉默有气无力地点头，目送着他们走出会客室。骷髅就站在门外听他们谈话，乔恩他们离开时她倒是送了一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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