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替死鬼（1/2）

舟子终于平稳，九儿倾身将自己衣襟上的水拧干，叹了口气道：“这下可真是成了落汤鸡一般狼狈。”

湘寻微微抿着唇，说道：“抱歉。”

尽管拧干了水，衣裳仍是湿漉漉的粘在身上，便将她的曲线勾勒出来，上下两弧优美的弧线，赫然展露，可九儿自己却是浑然不觉，她与湘寻大被同眠惯了，更不觉有甚么羞耻，何况湘寻还给自己洗过澡呢，看看又何妨，便撇着嘴道：“湘寻也不是故意的，怪只怪着激流险滩，好生难过，这么说来郑老大确实有几分胆色与本事，不然怎么敢来这儿捞尸。”

湘寻嗯了一声，将一捆麻绳松了，一端往九儿腰间系去，一端便系在船头，另取一卷，却系上郑老大那柄匕首，一端捆在自己的左腕上，信手咚的一声将匕首扔进了江中。

九儿急道：“干甚么只给我捆上了？你不捆我也不捆。”说着便要伸手去解绳结，湘寻忙拦道：“莫闹，若是我落水了，你来救我便是。”

“那你将匕首扔进江里作甚？钓鱼的么？”

“郑老大身上中的邪煞会沾染到他用的物、接触过的人身上，这柄匕首跟随他的时间最长，是以染煞定深，自从郑老大从这虎口峡回村以后，这便已经十天了，狗子不过第三天便落了水，他支撑了十天，江里的东西必然急不可耐要拖他入水，嗯，这确实很像在钓鱼，不过钓的却不是鱼，而是水鬼。”

九儿见她郑重，便拎着鱼叉在她身边守候，问道：“也不知水鬼怕不怕鱼叉？要是真如烟雾一般，扎不穿刺不透，咱们可该怎么办？”

湘寻不住轻笑，“九儿便也是志怪小说看得太多，天下万物，不离于形，一旦没了形，便没了依托，终将消散于无物，是以即便是鬼，也需要有一个依托，否则便是暴雨天里落个滚雷，也将这方圆十里的魂魄打个干净了。”

“哦——”正想再说，倏地江面无风自动，密密匝匝的滚起了气泡，仿佛滚水沸腾般，九儿惊了一跳，奇道：“这是甚么？鱼群？”

水中的气泡由大转小，小火慢炖一般冒个不停，湘寻紧紧睨着水面，说道：“不是鱼群，真家伙还没露面，莫慌。”

九儿捏紧了鱼叉，心想这只要有实体，甭管是甚么，只要露了头就狠狠给你一叉，便是天王老子也叫你穿个透心凉。

正想着，船底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好似船桨勿碰了船身，两个硬物相碰的闷响，九儿转头去瞧，见湘寻方才放置好的船桨还安稳的躺在船体里，而后又是咚-咚-两声，水泡一股脑全停了，除了咚咚的撞击声与轻微的船体晃动，再瞧不着甚么异变。

湘寻沉声道：“来了，这便是死人撞船。”

她的话音刚落，黄汤里四处鼓起一两个气泡，旋即一张张眼口大张的脸便仰面露了出来，九儿放眼望去，围着自己小舟之外，足足二十一具，这些尸首轻飘飘的好似一块浮木一般飘在水里浮浮沉沉，湘寻见他们胸口不动，确然是死的透彻无疑，嘱咐道：“当心了，真家伙要来了。”

九儿心说当心固然要当心，可这家伙究竟要从何处来？怎么来？她左手把着匕首，右手捏紧鱼叉，环伺四周，此一刻忽然极端安静，尽管他们在江中自流，四下全是浮尸，船底好似还潜伏着甚么鬼怪，可此时此刻，半点风声鸟鸣人语水波的声响都没有，天地之中全然无物似的，大致不过三秒，湘寻感到自己手中的麻绳簌簌的被拽进江中，水面上到处都是尸首，她看不清麻绳被拉扯的方向，索性将心一横，顺势跃入江中。

九儿正想出声感慨四下如此安静，就听见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转头看去，湘寻已同麻绳一起，沉进水里，她甫一入水，江面上马上又重新被尸首占满，半点波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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