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口可爱（1/2）
第二十一口可爱</p>
晚饭时, 顾清荷问起两个孩子的成绩。</p>
“国庆前不是就月考过了吗, 成绩还没出来啊？”</p>
姜可可勺汤的手微微抖了抖, 轻声说：“数学成绩出来了，别的还没有。”</p>
“那自己感觉考得怎么样？”</p>
苏见言接过姜可可手里的汤勺，放在碟子边沿：“没感觉。”</p>
姜可可抿了口莲藕排骨汤, 斟酌着说：“应该跟我以前差不多。”</p>
顾清荷看了两人一眼：“那就是都跟以前差不多了。”</p>
苏见言是年级第一钉子户, 不需要她多关心，但作为半个长辈，她意思意思问一声也是应该的。</p>
至于姜可可。</p>
顾清荷在每年过年家庭大聚会的时候，其实也有耳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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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聚会, 其实就跟毕业后的老同学见面会差不多, 只不过是从拼事业拼排场换成了拼娃。</p>
顾家还算委婉，只是适当地问一句“你家孩子最近怎么样”, 别的也不会多问。</p>
只是家族大了，难免遇上个别觉得自家孩子特别牛逼，一定要秀出来的亲戚。让自己孩子露一手拉个小提琴还不行，还得拉几个人作对比。</p>
姜可可作为独生女, 又同是学艺术的，自然而然被点名挑了出去。</p>
而后一曲芭蕾讨了顾老爷子一阵夸奖, 连压岁钱都比别人厚了两倍。</p>
亲戚眼看着自己孩子的小提琴成了陪衬, 不甘心的拿学习成绩说事。姜可可那偶尔及格的成绩就有点不够看，直接垫了底, 成了顾家同辈里最差的两个之一。</p>
另一个是据说不务正业的远房表哥, 学习的时间都去玩游戏了, 考试都懒得参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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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荷猛然回忆起聚会时，姜可可被问及成绩满脸踌躇的样子，心里懊恼了声，连忙打了个圆场。</p>
“可可转学次数太多，这会儿还没完全适应三中的学习环境，第一次进步不明显也是很正常的。”她看向苏见言：“阿言你要是有时间，可以给可可开个小灶补补。”</p>
说是这样说，倒也没期望苏见言能答应。</p>
最近苏见言待在1003的时间明显变多，她下班回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两人在客厅教西瓜学简单指令。</p>
她能感觉到两个孩子之间似乎因为狗的原因拉近了些，但要变成朋友关系，估计还得有很长一段时间。</p>
姜可可同样也是这个想法：“不用麻烦的，我自己多看书就好了。”</p>
苏见言喝着排骨汤，低嗯了声。</p>
也不知道是答应了顾清荷还是单纯应和姜可可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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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高一的莘莘学子们过好国庆小长假后的第一个上学日，年级组特地没组织老师开展月考阅卷，直到第二天才让各科教研组组长陆陆续续抱出一沓答卷，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各科任老师的阅卷工作。</p>
其中，以数学教研组组长兼高一（五）班和（六）班的数学老师何建章最为热切。</p>
甚至于，他早在国庆期间就把十几个班的数学答卷独立看完了。所以（五）班和（六）班早在第一天就得知了自己的数学成绩。</p>
之后八科的成绩，也在礼拜三下午的眼保健操广播开始前陆续送达。</p>
噩耗一次性来太多，姜可可有些反应不及，刚看完自己离及格之差三分之遥的语文答卷，下一秒就飞出一张四十九分的生物。</p>
再一秒，化学答卷又发过来了。</p>
两个猩红的阿拉伯数字在右上角张牙舞爪——37.</p>
姜可可：“……”</p>
“我觉得古人有病，说什么临时抱佛脚有用，有用个毛线啊，我都特地起个大清早去南岳山抱玉皇大帝的脚了，结果居然给了我一个五十九！”</p>
蒋依婷抱着生物答卷仰天长嚎：“不就差一分吗？多给我一分会怎样？啊！会怎样！”</p>
“可能玉皇大帝要管理的事太多了，没办法面面俱到。”徐艺在旁边安慰她：“下次换一个专门管考试的菩萨拜。”</p>
“管考试不是文曲星嘛，那得去雷峰塔。”陈俊达噗嗤笑出声，一脸恨不得往蒋依婷伤口上撒三斤盐的表情：“白娘子不一定能答应让你抱她崽子大腿，你不如用回你初中的文曲星电话手表，好歹都叫文曲星。”</p>
“你说个毛线的风凉话！你及格了吗？”蒋依婷阴沉着脸瞪过去，一把抢过他桌上的答卷，挨个念出成绩：“语文72，生物61，化学60……陈俊达你个狗！为什么你这三门居然及格了！”</p>
陈俊达甩出手机相册，高抬下颚，以鼻孔识人，一脸的趾高气扬：“那是老子慧眼识考神，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抱到了真正的考神大腿。”</p>
蒋依婷探头看过去，屏幕里是一张简易佛台的照片。</p>
摆了三碟大白兔奶糖，正中心是一个实木相框，相框里没有照片，只是一张白纸。</p>
白纸上用墨水写了三个汉字——苏见言。</p>
还用金粉描了边。</p>
蒋依婷：“……”</p>
姜可可和徐艺因为好奇，也都侧头望了一眼，然后纷纷陷入沉默。</p>
“怎么样，还是老子的考神最有用吧。”陈俊达还相当豪爽地一挥手：“请老子吃顿饭，再恭恭敬敬叫一声陈哥哥，照片我给你也做一张。可可同学和徐艺就不用叫哥哥了，一起请我喝杯奶茶就成。”</p>
姜可可和徐艺对视一眼，都无心卷入风波，异口同声道：“谢谢你，不用了。”</p>
蒋依婷随即后退三步，用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看了眼他身后，而后摆手摇头：“受不住，受不住……”</p>
陈俊达还在高举着手机洋洋自得：“不是老子自夸，这次有言哥保佑，我一准摆脱倒数前三。再拜个几次，没准还能进年级前一百。”</p>
李溪在旁边冷笑出声：“你怎么不说拿第一呢。”</p>
“陈俊达，你还是删了照片，今天回去也把家里的台子撤了吧。”徐艺说得有些委婉：“这个寓意不太好……”</p>
姜可可看了看陈俊达身后慢悠悠踱步走来的人，无声地点了点头。</p>
“哪不好了？我去网上论坛问来的办法，还管艺术班的人买了金箔镶上去。”陈俊达据理力争，语气里还带着些委屈：“上面的字是要亲手写的才有用，你们都不知道我写费了多少张纸，连毛笔都写岔了毛。本来还有一个办法是直接拜考神本人，但言哥那脾气，我又不敢……”</p>
“不敢什么？”</p>
清冷的男声自他身后传来。</p>
陈俊达后半句诉苦的话卡在喉咙里，表情僵在脸上，似笑非笑，哭又哭不出来。</p>
苏见言漫不经意地自他身旁走过，视线在他高举的手机屏幕上停留一秒，而后顿了下，淡淡地瞥着他：“你写的？”</p>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陈俊达只感觉半边身子都凉飕飕的，声音抖个不停。</p>
再被苏见言用毫无感情的目光一望，彻底软了腿，双手奉上手机全交代了：“言哥我错了！都是网上教的，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照做了。我今天回去就把相框扔了，哦不烧了，哦不放别的地方供起来……”</p>
“还供起来，你真当拜佛啊。”</p>
蒋依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p>
姜可可跟着圆场：“不用这么麻烦的，把相框里的那张纸撕了就好了。”</p>
苏见言轻嗤了声，薄唇微掀：“照片删了。”</p>
“马……马上删！”</p>
陈俊达条件反射挺直了背站好，将照片彻底删除，然后懵了两秒，求助地看着蒋依婷：“那我家里的台子，言哥是不管了吗？”</p>
“……”蒋依婷一脸看煞笔的表情：“你可以试试，看苏大佬会不会亲自把你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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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自习课，大家还在聊天说笑，班主任宿清晗款款走上讲台。</p>
“月考成绩总排名已经出来了，我在群里发了一份电子档，还有上次的摸底考班级排名我也发上去了。你们可以先看两分钟，找找你们自己的名字在哪，再对比上次的考试成绩，看看是进步还是退步了。”</p>
台下学生纷纷低头翻班级群文件。</p>
“日啊！怎么老子又是排250！”</p>
“我这次排520我说什么了吗？”</p>
“哈哈哈我进年级前100了！”</p>
讨论声此起彼落，有喜有悲有哭有笑。</p>
姜可可作为插班生，没有上次的摸底考成绩，也对比不出是进步还退步。但依据她过去那些考试的表现，应该是原地踏步，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p>
只是看看自己班级倒数前十的排名，再看看排头第一那个位置的姓名，她的心里莫名有些闷闷的。</p>
她悄悄转过头，望了眼后座的苏见言。</p>
苏见言懒懒地靠着椅背，手肘架旁边的靠背上，在玩手机游戏。</p>
他察觉到有人的视线，微抬起眼帘，便望见一双含着几分小委屈的小鹿眼。</p>
“怎么了？”</p>
姜可可轻轻摇了摇头，把脑袋又缩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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