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寻光的人（1/2）
“警官，你能别摆出一副要死的表情好么”
唐亚林长腿一收蹲在房顶上，深夜的里澜城没有喧嚣没有镜子反射阳光。
夏日夜晚的凉风微微刮起外套的下摆轻拂过脸庞，配上明亮的月光，是个非常舒服的夜晚，只可惜这样的氛围被旁边一直在瑟瑟发抖的人给破坏了
“难得那么舒心的夜晚被你破坏了”
唐亚林没有发觉，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德明只是一个从普通警校毕业的普通人，让他站在没有护栏的屋顶上，他妈的还是七楼没有立脚的地方四处吹风能不发抖吗？
最关键是从这里斜对过窗户的视角望过去是一个少女的房间，粉嫩粉嫩的少女气息………………
德明发誓，他用他的人格发誓真的不是来偷看的，就算被误解是也请在偷看前面加一个被迫俩字。
“这已经是几户人家了？”德明划过手机上壹强行给他传过来出事者家庭的资料抱怨道，他已经不想跟这个大少爷在别人房顶上玩跑酷真心对心脏不好“直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踩点吗？快点回去吧，里澜城有禁令的！七点以后禁止出门!”
“安心，今夜十二点之前就让你回去，再陪我走一下”
唐亚林站起来走了两步，找好落脚点从七楼蹦了下去，下坠的过程身体轻盈的像只猫，安稳落地的时候还踢了两下脚弹开沾鞋上的灰尘在空寂无人的街上碰出响亮的声音。
德明的惊呼被他吞了回去，颤颤巍巍规规矩矩从楼梯上摸索下来，就看到这一幕一边赞叹一边道“哇，你这身手哪里需要人陪，莫不是你怕黑？”
“我需要人看着我，至少是比我要靠谱的人”唐亚林否定德明的话，跟随着手机上的定位找下一个位置。
深黑色的外套让他的仿佛整个人都融入到黑色的夜里，只有手机屏微弱的光召示这个人还存在着。
感觉啊，现在的唐亚林跟白天的时候有点不一样。怎么说呢，白天他总是笑眯眯的与人世间人事物周旋，说是油腔滑调也有点不像，倒像是在生动的敷衍别人。
现在安静的沉浸与深邃，像是在黑夜中原形毕露独自行走在寻找着什么的旅人。
这两种都非常吸引人，像是充满神秘美丽却又危险刺激的深渊黑洞，让人忍不住想探究其中的奥妙。
眼前这个在黑暗行走的人，好像缺了点什么。德明莫名其妙的想问:你在找些什么？但这样问显的很奇怪，所以他换了非常平常的问语。
“为什么，你都长那么大了”
唐亚林转头，手机的光屏下一双漂亮的眉眼微弯，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意问道“你想知道？”
“额，有点...吧”
唐亚林大方的摆摆手道“行，我可以告诉你。那你拿什么情报与我交换？”
小警队长傻眼了“什么意思？”
“这个世道上我总不能把自己的个人信息随便报给别人吧。我告诉你，相对的你也得告诉我什么吧。等价交换”
这什么道理？虽然最后那句话他懂……感觉有阴谋的味道。
德明回忆了一下自己前半生那堪比电视剧的经历…………那不是可以随便拿出来的当谈资的黑历史啊。
德明想着怎么搪塞过去，唐亚林整个人突然话锋一转伸出手指头指着一户人家的大门笑的有点...幸灾乐祸？
“警官你知道有句话吗。黑夜是所有东西原形毕露的时间，不管是人，还是不是人的东西。”
那屋子里咣当一声。当了十几年警察的德明已经嗅到了犯罪的味道，像只猎狗似的本能去追从屋子里窜出来的黑影。
“站住，别跑！偷东西的！大晚上的不知道不可以出来的吗！禁令！”
“哦呀哦呀，真亏你能边跑边说这么长的话呢”唐亚林调笑的声音响起，百忙之间德明回头看了看，发现某人正靠在墙边一副看戏的悠闲样。
这小鬼居然不帮忙？！浪费了那么好的身手看他那副开心看戏的架势就差拿荧光棒打call了！混蛋啊啊啊啊！
有愤怒加持的人民警察跑的飞快，两腿一蹬“噌噌噌”上去扯住小偷背在身后的麻袋，反手一击锁住手扫堂腿撂倒人，腰上的手铐一解“咔嗒”一声犯人已束手就擒。
德明得意洋洋的把人撂在一边，打了个电话叫局里面上夜班的人来，顺手拿过他的麻袋检查他究竟偷了什么。
袋子一入手不对劲的感觉就上来了，德明赶紧把麻袋解开，里面哪有什么财物，麻袋里躺着的是一个大约七八岁睡得香甜的女孩子。
瞬间，他脸色难看起来。四处望了望确认唐亚林没有跟过来。他把小女孩从麻袋里抱出来确认生命体征没有问题只是被下了迷药睡着了才拖着犯人走到巷子口。
德明抱着女孩在路口等人，现在他想抽烟想的不得了，但看看肩上的人儿还是忍住了。大约一刻钟之后接应的人来了。
隔着几步之遥，两个小警察笑嘻嘻夹枪带棒的调侃道“呦，警队这么晚了还为人民服务抓小偷啊？回头给您上报上去！”
电话里德明没提小女孩的事所以他们才这么有闲心开玩笑，但是他现在完全没心情听他们不冷不热的嘲讽直接把人塞在那两个人的手上。完全无视那他们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指了指后面充斥着黑暗的巷子道:
“一个人去连同这个女孩都家人一起送医院里去大概都迷晕了，另一个把犯人送局子里去，这肯定是个有经验的惯犯”要不是唐亚林提醒，他完全没发觉那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见那两人还在面面相觑，德明气的不打一出来“愣着干嘛！快去！后面还有一个祖宗在！不要在人家面前丢人现眼听到没有！”
两个人悻悻的分头走了。德明这才拿出烟点着了一边抽一边往巷子里慢慢的踱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思考未果，德明懊恼的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月亮，然后他看到月亮前面坐着一个人正拖着腮。
唐亚林正面无表情的往下俯视着一切。
德明吓得烟灰都抖到鞋缝里了，烫的呲牙咧嘴一屁股坐地上把鞋子脱了掸灰，内心深处在崩溃的大喊:卧槽卧槽卧槽，他什么时候在这的？该不会都看到了吧？
他心虚的又往上看了一眼，人家还是一副无所谓风轻云淡的表情。
“小偷，抓的还顺利吗？”
“啊？”德明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赶紧穿好鞋子站起来道“嗯嗯，抓到了……哎呀现在的小偷都不知道挑轻便的贵重物品偷，跑不动被抓了”
“呵”
德明猛然抬头，刚刚那声冷笑绝对没听错，从声线声带到从鼻子里哼出来完完全全带着鄙夷与不屑。
抬头看他的表情却完全看不出来刚刚鄙夷的声音来自于他，只会让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德明有种错觉，自己像是儿童时期偷偷摸摸干坏事以为自己相当聪明可以瞒天过海到头来被家里大人完全被看穿了的凉意从德明的后背直蹿上大脑皮层，震的人头皮发麻。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德明还是鼓起勇气佯装生气道“干嘛，我还没说你不来帮忙呢。敢情你是算盘吗？要打一下才动”
听到这句话唐亚林还真给面子动了一下，两只手都放到了膝盖上“关于这个问题我问你，你们这里有没有狗仔或者专门拍照片的人？”
“有”但是谁大晚上出来乱拍照啊？
“那你被拍到了刚才一幕明天报纸新闻上会这么说？”
德明回想了一下，有点讪讪的道“不就是某某某警察半夜牺牲自己休息时间见义勇为力抓盗贼。这类的文章吗？还能有什么”
“嗯。那么我呢？”唐亚林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认真的问“那么如果是我被拍到了呢？”
“你…………”德明不说话了，他明白了唐亚林话中的意思。
唐亚林不一样，德明只是普通人，而那个小偷也是普通人，如果是他不小心被拍到，抓到无所谓，如果没抓到……明天的新闻可能不是表彰而是铺天盖地的绯闻与键盘侠，只因为唐亚林是一个拥有祝福的人。
“不用觉得膈应。本来就这样”唐亚林一语道破故意用轻快的语气到道“什么样的人干什么就有什么样的限制。我们只能做分内的事，被所谓的常识规划在固定的圈子里，安安分分”
看到德明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唐亚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改刚才冷清的表情笑的有点欠揍“你觉得呢？说起来～您真是了不起呢～～看了你的资料后我真心这么觉得”
德明心里轰隆一声，有股不祥的预感“哎！等等，你千万不要念出来！”
“德明，32岁，毕业于＃＃警校。毕业那年因为顶撞教练被延迟毕业又因为人为关系第二年报考考试的时候身份未提交上去从而又耽误了一年。毕业出来后被分配到全是女人的里澜城，如今的顶头上司警局的局长却是当年导致你留级的人。”
“顺带一提他在校的时候还抢了你的憧憬初恋差点绿了你……哦，不对，你没追到不算绿，还有……”
“啊啊啊啊啊，求你别说了”德明躺地上痛苦的哀叫，被人当众读出黑历史真糟心尤其还自带吐槽。
“因为知道你也喜欢那个女人的事情，你的顶头上司似乎在故意排挤你导致你在众多同僚面前口碑不好所以你几乎干了好几年都才是一个打杂日常巡逻小队的队长”唐亚林不忍心继续读下去从房顶上蹦哒下来拍了拍差不多背过气去了德明的肩膀“兄弟，你太厉害了可以和我拼上五分之一的一点了。壹给你起的外号太贴切了”
“我手机ID果然是你们动的手脚”德明瘫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感慨道“哎～我前面二十几年的人生过的那叫个什么啊，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但是我绝对不会改的，因为我根本没错！”
“有骨气。不过先别这么说啊”唐亚林难得好心安慰他“比如说这地方那么多女人，这不是滚滚的桃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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