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周五下午,当编辑部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逐渐走向“6”,窗外橘红色的晚霞已为四合的暮色掩盖,华灯初上,如银花般盏盏次第点亮,温暖照亮了一个又一个匆匆奔波的行人回家的归途。
坐在电脑前撸版页设计的我揉了揉因长期盯着电脑而酸胀干涩的双眼,正靠在椅背上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但我这个哈欠还没涌出喉咙,就被耳边响起的“哒哒”高跟鞋声与干练女声打断了:
“小钟,隔壁赵姐怀二胎休产假了,聂臻她们忙着出合订本,下个月的卷首语你就顺便帮忙写下吧,也不用太着急,下下周三前完成就行。”
“哈……哈欠……”打完这个略显仓促的哈欠后,我立马恢复成一幅正襟危坐的模样,装模作样道:“惠姐,您怎么也还没下班,难不成像我一样在加班补先前偷懒没完成的工作?”
“赵姐休产假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见被大家戏谑为“强迫症一姐”的副主编安仁惠不满于我的嬉皮笑脸双手环胸皱了皱修剪整齐的眉头,我忙收起了先前的散漫嬉笑,接过她手中的下个月月刊的策划看了看,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只是惠姐……我这又是设计版面又是写卷首语的,一个人揽两个人的活,这么勤勤恳恳您是不是应该……”
“没正经……”
拍开我先做比心状后又搓了搓的手指,惠姐也算是被我这股流.氓劲给逗乐了,一时哑然失笑:“不过你最近工作的确比较幸苦,我回头和Boss张说一声,让他给你加奖金。不过赵姐准备这第二胎备孕了好一段时间了,你这个‘万事通’居然也有消息延迟的一天,想来最近正忙着和哪个相爱吧。 ”
“没,这可真没,我这朵‘明日黄花’可真是过气过得透透的了,哪能……”
正当我一边整理档案,一边笑着和惠姐插科打诨时,电话好巧不巧地响了起来,陈奕迅的歌声在人去楼空的编辑部里回响着,瞥见眼屏幕上显示着的“小奶猫”三个字,未脱口的话语顿时卡在了嗓子眼,如鲠在喉,惠姐心领神会地冲我笑了笑:“真是‘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待会就不方便打车了。”
话音未落,惠姐便“善解人意”地走出了办公室,偌大的编辑部里便只剩下我独自一人,落地窗外即将隐没的残阳给屋内的事物悉数染上了一层橘红色的流光,温柔得叫人生出几分悲怆,我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提示沉默了半晌,伸出的手指终是鬼使神差地点向了绿色的接听图标。
“……喂……哪位?”
我有些艰难地竭力吐出几个残破的字句,却发现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嘶哑得吓人。
“……连我都不认识啦?钟忆君,你胆儿可长肥啦。”
熟悉却又陌生的悦耳声音从听筒中玉粒般地清朗传来,握着手机的掌心不知何时已覆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什么事。”我低声道。
“你这话说的,没事情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可摆着在呢。我们这聚少离多的,就像诗里说的什么‘人生不相见,动若参与差’。”
“是‘动若参与商 ’……没事的话我就挂了,我要下班回家了,没有心思和你吟作赋,再等一会就打不着车了。”
“哎哎,等等,等等!你这个人……两年没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趣了?”
察觉到我是真的要挂电话,对方也是真的急了,忙迭声喊停,她略微停顿了一下,尔后重新开了口,她的语调虽然如林间雏鹿般轻松灵动,但我却听出了她语气中几不可闻的急促与不安。
“……我下周回国办事,想找你这故人聚一聚打个秋风,不知你肯不肯赏脸收留我一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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