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合：（13）三更半夜（1/2）

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

莫小将军到底是个人物，没跟小丫头一般见识，捏了两下婵儿的脸便算作罢。

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特别是得知自己的爹爹被一群老母鸡追着啄的时候，莫长消表示心情大好。

褪色的灯笼中，红烛已经燃烧过半，汨汨流着残泪。

“今晚怕是要委屈三位了，请先到我家去歇息一晚，舟车劳顿几日，暂且用些粗食解解乏。”

这套说辞是婵儿在出门前教给马大娘的，她已经默默念叨了一路，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莫长消想起自家父亲的信誓旦旦，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

“爹，我看这四周也没有可以歇脚的地儿，房舍一时半会儿也是盖不出来的，我们不会要一直麻烦别人吧?”

莫老丈安慰自家儿子：“莫慌，明儿个保管你小子有住的地儿了。”

柳般若认真听着，看莫长消急躁的抓耳挠腮，心下觉得又趣儿，噗嗤便是笑出声来。

莫长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跟着他傻傻的乐。

五个小姑娘不是无缘无故被留下来的，现在正在土房子里准备迎客。

忙的最不可开交的人是桔梗。

她虽不是最年长的，可素来办起事儿来都是有模有样，主意也是最多的，马大娘与婵儿不在，她便成了几个丫头片子的主心骨。

这会儿小桔梗额前的碎发早就湿漉漉的打成了缕儿，后背沁出的汗也黏嗒嗒地糊住了衣衫。

小板栗年纪摆在那里，连个凳子都未必抬得动，心有余力不足，在一旁干着急。

她跺着小脚丫奶声奶气地催促：“姐姐，动作快些，大娘马上要回了。”

青黛哼哧哼哧的和豆蔻一起挪着圆桌，早就累得喘不过气，糖鱼拿着扫帚清扫床底，示意小板栗不要再添乱。

家中省了一年的吃喝才买来的几尺棉布，现在被整整齐齐地铺在了床上，下面还垫了几层厚厚的麦秸。

桔梗的脸蛋儿红彤彤的，将站着的小板栗抱起来，放在床上。

“小板栗，你觉得床铺可还软和?”

小板栗懵懵懂懂地点了头：“软和。”

桔梗这才满意，作势要将她抱下来。

小板栗不依，撅着嘴巴撒娇：“姐姐，我想睡觉了。”

桔梗笑开：“洗完脚就睡，软和的床是留给财神爷的，今夜我们睡在地上，姐姐抱着你睡。”

小板栗竭力寻找借口：“小板栗想睡床，地上太凉，冻屁屁，拉臭臭。”

桔梗指了指青黛手中的棉被：“地上不凉，我们铺着被子睡，姐姐帮你暖肚肚，不会拉臭臭的。”

青黛和豆蔻正在为把棉被铺在桌子南侧还是北侧争论不休，糖鱼自觉地从她手中接过被子铺在了桌子东侧。

那张棉被是几张花布被子缝在了一起，花样儿是简陋艳俗四瓣牡丹，针脚很是粗糙。

正面补丁遍布，红的蓝的西一块东一块。大抵是为了省些麻线，许多缝隙都直接掠了过去，棉絮都从中露了出来。

好在它足够宽，毕竟常年来都是几人一起盖着睡觉的。

小板栗委屈巴巴开口：“软和的床是要给大娘和婵儿姐姐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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