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合：（31）夜半三更（1/2）

一切都照着马大娘的预计发展，次日果真又来了个“青鬼”，略一瞧那身打扮，此人应是来自外番，绝非朝中人。

小板栗依着马大娘的话，一大早便在镇口候着，她模样乖巧，主动上前为其引路，说着些童言稚语。

普通人对这般大小的娃娃都没什么戒心，只道是郝相与脑子抽风，想要走些面儿上的东西。

“郝相与雇你来的?”他似是染了疾，声音低沉且嘶哑。

小板栗背起竹篓，摇摇头：“不是，相与哥哥这会儿约莫还在睡。”

“青鬼”警觉起来，收了不经意透露的温和：“即不是他的吩咐，你无故等我是要做甚?”

小板栗天真地笑：“是般若哥哥让我等你的。”

“般若哥哥?”

小板栗笑意蔓延到了眼底，可那“青鬼”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失所望。

“闻所未闻。”

小板栗的笑容隐了隐，小心觑着那张骇人的青鬼面具。想象着面具下的人如今是副什么表情。

“青鬼”又行几步，对她道：“小妹妹，我已经看到了那株杏树，你可以回去了。”

他伸手指指不远处的君莫归：“要不要我将你的善意之举如实告诉郝相与?也好让他买些小吃甜点犒劳犒劳你。”

小板栗紧紧扣着竹篓的肩带，强颜欢笑：“哥哥说的什么话，都是相熟的邻里，偶有帮衬也是应该的。”

“青鬼”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住腹诽：不知是谁如此不长脑子，让一个黄毛丫头来套话。

马大娘在阁楼口抻着脖子翘首以盼，终于见着了自己的六姑娘，忙上前拉她手：“可办妥了?”

小板栗敛下眉目：“那人只识得郝相与，连般若哥哥的名字都没有听过。”

马大娘气得跺脚：“这、这、这君莫归真让他给收入囊中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

小板栗挑拣着草药，一脸愧意：“大娘，让你失望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马大娘摆摆手：“也罢也罢，听天由命吧。”

小板栗低着头不敢看她，马大娘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待到柳郎君回来，我们一起问问这事，你也莫要多想了。”

额前齐齐的发恰到好处的掩住了小板栗的眉眼，本应澄澈的眸中，却占据了满满的不甘。

马大娘未有所觉，不住唠叨着：“这么些日子见不着小郎君了，倒真是想了。”

落日山横翠，君莫归传出了一道喜讯。

——莫二爷的药到了。

众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争先恐后想要一睹神医的秘药。

人群中心是匹白马，主人早便进了君莫归。

有人耐不住性子，不死心地等在杏树下。只想着万一送药的人与那神医有什么交情，也好攀上一攀。

坐等右等，禁闭的竹门终是开了。

送药的人面生，也不像是普通的驿使车夫，面容十分俊朗，当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富贵公子。

却并端着架子不拒人千里，噙着平易近人和善的笑，手中还拎着个精致小巧的西施壶。

桔梗带着青黛直接冲上去问：“你是神医吗?”

“刷刷刷”几道视线纷纷射了过来，环六儿无措之下不知如何接话，郝相与及时为他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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