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1/2)
“这位就是淮南军政府执政官,嬴风嬴将军吧?”
茶座一边坐着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做中原儒士打扮,容貌不似秦人却也不似突厥人,气质却颇温淳。
而他的对面,那个金发碧眼的绝色男子——
低头看了眼地上带着血迹的白棋子,我居然出奇的冷静,甚至还带着笑意问了句:“沈慕归,你终于不演戏了?”
“啊,嬴将军你误会了。”接下话茬的却是那个“儒士”:“喔,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阙勒,是苏丹的第三子,久仰将军巾帼不让须眉之风采,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是说我这个跪地求饶的将军么?”我冷笑着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血,反问:“阙勒王子,你命手下大将对我痛下杀手,是为何意?”
阙勒打了个哈哈,讪笑道:“在下也只是想一探将军的武学造诣,仅此而已。”
“然后呢?试探完了你们两个想怎么着?”我话虽说的轻松,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却都绷紧到了极点。阙勒连连摆手:“哎,将军真是误会在下了!在下和您的夫君可是盟友,与您也是友非敌。”
“我和他没关系!”我立刻大声反驳,恶声道:“你说你是友非敌,可你为什么抓我们?我凭什么相信你?”
阙勒反问道:“莫非嬴将军觉得,自己现在还有不信的资本?”
沈慕归却看都没看我一眼,修长的双指挟着一枚白棋,稳稳地落在棋盘之上。阙勒只看了一眼棋盘,脸色就微微变了变,笑道:“国师好棋艺——弃一子而盘活全局,是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这话里有话的一句让我下意识地望向沈慕归的方向。自始至终,他除了以一子伤了我的手、阻我反杀之外,就未再说过哪怕一个字。
“好……你说,要我做什么。”
终于,我收回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转而对阙勒道:“我能做什么?”
“这件事对将军而言非常容易。”阙勒道:“只需要你与我定下和约,从今后不再与突厥为敌;相应的,我阙勒·穆斯塔法也会信守诺言,与燕国以阴山为线划界而治,此后两方均不再主动挑起战事!”
“……就这样?”
我稍稍张大了嘴巴,有点吃惊。阙勒哦了一声,又道:“将军有所不知,在下并不想继续让我国泥足深陷于无谓的战事之中,如今父王已经亡故,两名兄弟又均罹难,在下虽不才,却也只能临危受命了。”
两名兄弟均已罹难?这是什么意思,颉利和阿卜杜拉都死了?
我被他这话里巨大的信息量噎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天才木然应道:“第一,我只能代表淮南,代表不了燕朝;第二,我想不通你这么做的原因,为什么忽然求和?”
阙勒却只是道:“有些话说得不必那么明白,将军或可自行多加思考。”
“那我换一个问题——这和约有效期多少年?”
“不多,十年。”
果然。我道:“很好,但是我不能签。”
此言一出,不但阙勒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就连一直没正眼看过我的沈慕归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我冷笑道:“要不要签这个字,我得问问淮南的兄弟们才行,否则就是遗臭万年!”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他们的用意。逼着我在条约上签字本身其实没有意义,因为国际法上根本不是以元首个人的签字作为条约生效的依据,没有淮南将军之印的条约就是一纸空文;可如果附有我签名的条约——无论是平等的还是不平等的——留在突厥人手里,我“里通敌国”的罪状就将成为我一生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而这,对于我将来所要成就的事业而言,是极为致命的。
“哦?”阙勒眯了眯眼:“确定不签?”
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四周突厥兵立刻拔刀相向,将我围在当中。我悄悄地将指尖藏着的剧毒按在掌心,颤抖着声音道:“不签。”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道黑衣白发的人影从天而降!
“五爷?!”
我这一声呼喊尚未落地,龙五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
原来从一开始抓人时他就已经离开了,为的就是救我。
……不,他来的时机为什么如此巧合?就像上次我从马车上跳下来、又恰巧被他所救一样,为什么两次都是这样?
龙五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们走。”
我点点头,道:“走。”
上京。
东南、西南五郡相继发生“叛乱”、宣布独*立的消息传到帝都之时,燕何正与新纳的宠妃徐莲春宵一度。得知这些噩耗,他却只是拢了拢衣服,一把揪起徐莲的头发,麻木地看着来报信的李福:“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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