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螓首(七)(1/2)
邱壑难得有一天回来得早,他来我卧房前,问我:“在?”他很少与我主动搭话,与其说是不愿,不如说是话少。我与他的对话很少过八句,总觉着有些生疏,但其实已经在这府邸里住了两月整了。这府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角色,他是王爷,是现在掌权皇帝的哥哥,程锋程纹是侍卫,还有各司其职身怀绝技的佣人。两个月的时间,我仍然没有摸清我在他府中的地位。
“在。”我不知还能和他多说些什么。
“换衣服,去望春阁。”望春阁,这主城中最有名气的青楼。与其说是青楼,不如说是酒楼。由于名气过于火爆,达官贵人都喜爱在那儿看戏吃酒,这阁里的姑娘各各靠卖艺就能混得风生水起家财万贯。她们很快就能赚够赎身钱,却没有人愿意离开。去那儿做什么?他培养我这么久就是为了把我卖了?堂堂一个王爷应该不会计较这卖一个人的钱吧。况且,我琴棋书画这些艺妓该会的事务,都是一窍不通。
他早早在轿子内等着了。去这种地方,打扮地越素反而越显眼,我挑了一条紫色带些鎏金的罗裙,铺了点儿妆,随便抓了一条披肩就出了门。我这房内的家当,从头至尾从上到下,都是邱壑给置办的,他一门心思将我从个下山的野姑娘教妥帖了些。虽说本性难移,但是出门在外的规矩还是知道些的。
望春阁的看门见他来了,欢喜得很,就像是看到一堆堆银两走了过去一般,进去叫了一群姑娘出门招呼,就连难得一见的老鸨也出了门。邱壑习惯性地点了个二楼靠橼栏的位置,带着我不管那些姑娘的讨好就上去了。
我初次来这种烟花之地,还是个女人家,难免有些不顺畅。即使我稍微花心思打扮了一番,也敌不过这里边儿姑娘姿色的一半。他叫来老鸨,与她说了些什么,再将一锭银两放在她手上,老鸨便愉快地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那帘幕后出现个模糊不清的身影,透过这模糊不清,也能看出她身材的曼妙。她慢慢奏起琵琶来,曲子好听,便更想知道曲子后面的佳人长什么样了,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态势。一曲终了,我看邱壑笑得很开心,不是看着她,却是看着我。
“你看我做什么?”我问。
“你去试试。”他说。
我一不会弹琵琶,二没那么好的身材,他是存心刁难我想叫那女子笑我。“我又不会。”我说。他猜到了我要说什么,起身径直走到帘幕前,大手一挥,那帘幕就撑开了。如我所想,那姑娘果真长得水灵动人,虽瘦,但看起来有肉感,还弹得一手好琵琶。这样的姑娘做什么都会有机会,如果不是委屈自己在这儿卖艺的话,当个皇家琵琶手也是可以的。
“秋愫,那你教她,如何?”我一听,这姑娘名字也好听。
她放下琵琶,缓缓起身作揖,打量了我一会儿,又看向王爷,微笑点头。“她的舞技是这京城中最好的,琵琶也是数一数二的姿色。两侯后我会来接你。”他的意思是,我要被丢在这个烟花地整整十日之久,跟着这个姑娘学些她的皮毛?
他定神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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