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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若秋水(十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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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蒙古袍的材质果然与我想得差不了多少,里边一定要加内搭,不然粗制的布料有些膈应。不过皇家用的材质已经好了很多,我也不是个细皮嫩肉的人,没有和其他几个姑娘一样起了红疹。

她们梳妆地格外仔细,毕竟以往的妆都只是给自己人看的,今日的是给两国的人看的。我心中有些慌乱,想想自己要嫁给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了,不知道往后会有什么遭遇。这个婚礼其实并不传统,因为是两个民族的融合,塞北这边儿大致上遵循了汉人的婚礼原则。原本他们这儿不用什么红盖头蒙面的,如今倒也是准备了。除了服饰以外,大多数传统都是跟着我从小到大所知道的那种仪式。

她们为我盖上了红盖头,将我缓缓带到了堂前。我听到里边的人声鼎沸,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总之这声音就已经在我意料之外了。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交到了阿史那安的手上,我们互相挽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等着堂门打开。

门开的时候,那人声鼎沸消失了个精光,除了他们讲话的回声还飘荡在空气中,已经是一室寂静。阿史那安握着我的手用力很均匀,我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知道他的步速。刚开始好像是他拉着我在走,到后来便是放慢了速度与我并肩。

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与夫妻对拜,进行地没有丝毫尴尬,对我们来说无非弯几次腰。之后便是他们的宴席了,我根本没有机会去吃饭。得亏巴图午前带我吃了不少东西,不然要我等阿史那安等到黄昏后,也该饿晕过去了。

要等许久,这许久的时间我只能待在他的寝宫里。说实话我对这儿的许多物品都还不熟,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坏脾气的阿史那安能给我做做解释。他的寝宫装潢与金銮殿并无太大的区别,除了那镶金的墙壁变成了壁画外,就是几尊我看不懂的青铜雕像,长相有些凶恶,我不太敢看。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的觉悟我已经做好了,无论这个人有多恶或者多好,我都绝不会将自己的心交给他,我与阿史那安只是形式上的可汗可敦,他喜爱谁之后自然可以到那人处去,我也不会心中有所不快,这是我打算成婚第二日就与他交代清楚的。还有许多诸如我已经有过一个孩子、并非皇家所出之类的事情,我打算摸清了他的性格再说。这些都是不能瞒的事情,纸包不住火。要保住整个塞北人的命,只能先从他的信赖下手。

我站在壁画旁想了很多很多,突然听到踉踉跄跄的脚步声,赶紧回床上坐了好。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我可不想还没见面就掉了头。

“我……来啦。”虽然带了个“啦”字,他的声音却还是低沉地很。声音越来越近,身边好像没有扶着他的人,只有他一个的脚步声。听这声音,应该是微醺了。塞北人的酒量很好,他又是从小出身军营,这些酒对他来说顶多有些上头,过会儿应该就好了。

他开门关门的速度都很慢,进来后还靠在门上等了一会儿。我碍于红盖头遮住了视线,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又急得很想看他的样子。

“饿了吧?”他开口问我,此时我的肚子正好不争气地叫了一下,也不知他离我那么远听到了没有。只听得阿史那安轻笑了一声,往桌上放下了什么,说道:“来,给你带的羊腿。”他大概是看了我一眼,想起来红盖头还没有掀。

“你们中原真的很麻烦,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仪式,居然还不能看脸。照我们来说,好看的脸就应该所有人一起看。”红盖头从我面前“呼”地一下被掀开了,我抬头看那掀开我盖头的人的脸。

这……不是巴图吗!

“你……你是?”我被惊到说不出话,扯开了挂在后边的红布站起身来,想往后退,结果又贴在床沿边一骨碌坐了下去。

“哈哈哈哈,可敦

别紧张嘛。”这嗓音同之前又不一样了,敢情他是故意压着嗓子在与我说话!他伸出手,将手臂位置放在我面前,示意我拉着他手臂先站起来,“你一边吃我一边跟你解释。”虽然惊讶,但饿了就是饿了,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肚子。

我拉了把凳子坐下,觉得头上那么重的头饰压着吃东西太累了,顺手能拔多少拔多少,反正我与他还算是熟悉,不需要那么多礼节了。她们辛辛苦苦为我盘的发型差不多被我拆了个精光。这全程阿史那安……巴图就看着我也没有说话。等我的头发在背后乱成了一团再起身替我顺顺发,又将它们扎成一捆。

这下清爽多了,我也不想管自己现在长什么样。那羊腿实在是太香了,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撕起了羊腿肉往嘴里塞,他没有给我带碗筷,这边的人吃东西多数用手,特别是羊腿这种大块头,直接用手撕的人比较多。

“你说吧,你到底是谁。”我放慢了吃的速度,等他坐回我旁边给我个解释。说实话,昨日与今早看到的巴图都没有现在的阿史那安那么好看,或许是烛光有些迷了眼,他的五官更突出了些。塞北的人和中原的人长相还是有好一些不同的,尤其是像阿史那安这般长得好看的就更不同了。他头发不长,却看起来茸茸的,皮肤有些粗犷,应该是风吹日晒的结果。眼睛不大,确是极好看的大双眼皮儿,眼瞳还有些蓝蓝的。

鼻梁顶高,眉骨外凸衬地那深棕色的眉毛形状也异常好看,是那种耐看的脸,越看越好看。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说了一句:“看够了没?”才缓过神来,埋下头去继续吃羊腿肉了。

“我昨日正巧没事,听说你要到了,便没憋住想急着去看看。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保守的人儿,怕直接给你讲了身份让你有些拘束,就只好随便想个名字了,这……这解释你还满意吗?”我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心中反而有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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