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审宋郡守（1/2）
荆川大牢中，墙壁上每隔五步点着的油灯也驱赶不走狭窄简陋的牢房中昏暗死寂的氛围，空桑几人沿着过道来到牢房中央的审讯室。
狱卒很快将宋大宝带了上来。
宋大宝一见中央条案后坐着的空桑，甩开狱卒便朝空桑扑来，临到空桑脚边，扑通一声趴了下去，速度之快，连站在空桑身旁的戎承都有些猝不及防。
宋大宝：“王上，下官看管不利，导致官仓失火，可下官这么多年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王上网开一面，饶恕下官看管不严之罪。”
空桑看向自己脚边，面容憔悴，眼窝凹陷的男子，不确定道：“宋郡守？”
宋大宝满脸欢喜：“正是下官，王上还记得下官，下官真是三生有幸。”
众人：……
这才吃了几天牢饭，怎么瘦成这副连亲妈都认不出的模样。
见宋大宝又要嚎，旁边衙役连忙上前将他拉到下方跪好。
空桑看了看那宋大宝道：“其他事暂且不说，先吃饭吧。”
于是，命人在宋大宝面前摆了张条案，又命人给他上了几个小菜，一碗白饭。宋大宝见状，喜不自胜，以为王上看到自己在这大牢中伙食太差，饿的变了样，特意来给自己加菜，改善伙食。连连叩谢：“王上贤明，知道下官在此地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特地来给下官改善伙食。”
空桑道：“嗯，吃吧。”
宋大宝饱含热泪的端起那碗米饭，拿起筷子，就要往嘴里扒饭。
空桑语气没有太多波澜道：“这饭是前几日，官平仓着火，本王救下的那些余粮。”
宋大宝闻言，停止了扒饭的动作，满眼恐惧的看向空桑。空桑见他听到这饭是“官平仓救下的余粮”之后，脸上恐惧的神情，心沉到了谷底。
空桑唇角紧抿，藏在袖中的手动了动，看来自己想的没错，正要开口询问虫蛊一事。
就见宋大宝放下饭碗，障于被衙役押着，没法再一次扑上来，却依旧声情并茂的嚎道：“王上，下官也是没有办法，那刘半仙说，下官只要买了城外那块地，盖座院子，住进去，我宋家一脉就能吉星高照，三代兴旺，下官才贪污了朝廷拨下的粮款，买了那块地，没钱买粮，所以才将稻草放入官平仓充作粮食，想着来年补上，哪知道来年就闹大旱，就导致粮食价格大涨，下官还没来得及凑齐，王上您就来了，下官也是脑子让门夹了才烧了官仓，想着来个死无对证，可王上圣明，一眼就识破，求王上饶命啊……”
空桑听这宋大宝一边嚎，一边噼里啪啦的说完，脸上神情还没来得及变一变，仍有些严肃，道：“你说什么？”
宋大宝眼泪汪汪的看向空桑：“王上，是不是下官吃了这顿饱饭，就要送下官去见阎王。”
空桑扶了扶额头：“本王并无此意。”
宋大宝闻言，看向空桑，确认不是在骗自己，擦了擦那干挤出来的眼泪，端起饭碗，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空桑微舒了口气，又道：“你说你贪污粮款，没钱买粮，官平仓内装的是稻草，那为何那日官平仓着火，本王救下的是粮食？”
宋大宝这几日估计真是饿坏了，狼吞虎咽将桌上饭菜席卷一空，擦了擦嘴才道：“那几袋是王上来之前，下官从外地几位粮商手里买的。”宋大宝满脸堆笑，拍马屁道：“还好王上英明，及时赶到，刚好救下那几袋粮食，不然这白花花的粮食被火烧了，多可惜。”
空桑：……
空桑眸子暗了暗，这宋大宝究竟是真不知道那些粮食被人下了蛊毒，还是知道，故意在这装傻。可看他把那些饭菜都吃完了，又不像在装傻。
空桑：“宋郡守可知，荆川城内此时正瘟疫肆虐。”
宋大宝闻言，一时有些懵：“下官才蹲了几天大牢，怎会这样？”
空桑：“便是吃了那些你从外地商人手中购买的粮食，染上蛊毒，导致全身溃烂，命不久矣？”
宋大宝闻言，整个傻了，看了看面前空空如也的饭碗，又看了看空桑，笑的比哭还难看道：“王上，你在跟下官开玩笑吧，这饭……”还没说完，就先趴在地上吐了起来，可呕了半天也呕不出来什么。
见宋大宝一副伸手死命扣自己咽喉的样子，站在一旁的张太医，给那宋大宝默哀了两秒。
空桑端坐上方条案之后，冷冷道：“全城上万百姓的性命，你觉得本王会和你开玩笑？”
宋大宝哀嚎：“王上救命啊，下官不知道那粮食有问题，要是知道，给下官十个胆子也不敢要那粮食啊。”
却听身旁戎承道：“是谁卖给你的粮食？”
宋大宝：“一个外地的商人，具体是谁，这个下官真的不知道。”
戎承：“放火烧仓的事，是你自己的主意？”
宋大宝：“王上恕罪，是下官一时脑子进水，不过多亏王上抢救及时，那大火没造成多大损失。”
空桑嘴角抽了抽：“你得主意，为何不早不晚，偏偏在本王抵达荆川的这一天。”
宋大宝：“那不是王上要查看荆川的账册，小的一时一时……”
戎承：“一时狗急跳墙。”
宋大宝闻言，本想说是，可觉得那里不对，只能高呼：“王上饶命，王上恕罪。”
空桑：“本王给你一天时间，或许宋郡守体会一下这虫蛊发作的滋味，对荆川百姓遭受的病痛感同身受了，就能想起些什么本该记得的东西。”
宋大宝：“王上，冤枉啊，下官真的不知道。”
空桑被他那破锣嗓子吵得头疼，没有再和他废话，起身，朝牢房外走去。
那宋大宝一时六神无主，眼见那墨蓝色身影起身欲走，连忙上前想要去抓，被脚下锁链一绊，便摔了下去。被跟在空桑身后的戎承顺手扶了一把。
戎承道：“宋大人，好好想一想，到底是谁卖给你的粮食，这放火烧仓库的主意又是怎么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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