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总不按剧本来(1/2)
虽然一直以来对高山流水庄慕名已久,但顾笙从未找到机会真正一睹传说中“天下第一庄”的风采。
最接近那里的一次,还是在十四岁那年,顾景云带着他和四师兄霍均一起上京,来到芳华寺拜访住持大师,试图镇压他体内那一直作祟的妖邪。可一个月的焚香听道下来,却也不见有什么效果。
大师告诉他,妖魔生于他心中的障。心结不解,便永远不会散去。
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内心什么都没有,仿佛是一栋四面漏风的空房子。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障。
那时他偏过头,问坐在一旁的顾景云,师父心中也有障吗?
……也有。
那缘何不解?
……
住持大师笑了,开口道:“高山流水庄的人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来寺里请一部经回去,现在应该也在寺内,顾施主可愿见见上一见,以解心中之障?”
“不见也罢。”顾景云摇了摇头:“人已经没了,有没有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原来如此。”住持大师点了点头:“阿弥陀佛。”
顾笙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又坐得太久,只觉得双腿酸痛不已。这时恰好看见霍均在外面悄悄向他招手,便找机会偷偷溜了出去。
“霍师兄。”见到霍均后,顾笙还不忘规规矩矩地朝他行了礼:“不知找我有何事。”
“带你去看些好玩的。”霍均神秘兮兮地道:“你跟着我来便是了。”
少年与少年穿过寺内的一间间厢房,最后停在了一堵布满青苔的高墙前:“诺,就在这后面。”
顾笙抬头看了看墙顶的砖瓦,即便他这两年如雨后的春笋般蹿了个子,也要把头抬到最高才能看到:“霍师兄,即便这后面有什么,我也过不去的。”
“你说的我早就想到了,这可难不倒我霍小爷。”说着霍均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踩着我先爬上去,我个头比你高,又比你多练了几年的轻功。到时候你再拉着我,我们两个不就都上去了?”
顾笙小心地扫过霍均的肩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这样是否有些不妥,我不能对师兄不敬。”
“这有什么,是师兄我让你踩的,你不听我的话才那叫不敬。”霍均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别废话了,上来吧。”
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两人都只练了两三年的功夫,想要爬上墙头还是废了好大的劲儿。好不容易将霍均拉上来时,顾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往墙内扫视了一圈:“里面什么人都没有,我们来这里看什么呢。”
“嘘,小点声。”霍均拉低了声音道:“我听寺里的人说了,高山流水庄的人就住在这里。”
“……所以呢。”
“那可是高山流水庄啊,你难道没听说过?”
“很有名吗?”顾笙愣了愣:“比道方门还要厉害?”
“这倒不一定,高山流水庄虽然曾经号称是天下第一庄,但七年前就突然封庄不出了,现在很难在江湖中看到他们的弟子。”霍均摸着下巴说道:“不过他们最出名的,就是有很多女弟子,而且大都很漂亮。”
顾笙:???
“高山流水庄以琴箫双绝闻名于江湖,所以有不少大户人家会把女儿送到这里学习琴棋书画。所以他们的女弟子跟沈师姐跟文秀那样打打杀杀的母老虎不一样,都是温温柔柔的大家闺秀。”霍均踮起脚尖,朝小院里望了望:“刚才说的这些可别告诉她们两个,不然我就死定了。”
顾笙:“……霍师兄喜欢温柔的大家闺秀?”
不过他们这些关门弟子整日都待在山上,门内女弟子又少的可怜。难得有一次下山的机会,来的却是只有和尚的芳华寺。对于一心向着春意融融的少年来说,的确是压抑了些。
“怎么什么都看不到,莫非是他们还没回来不成?”
话音刚落,小院内突然传来古琴的声音,只是简单地拨动几根琴弦,便如淙淙的泉水落入深潭一般,扑面而来的寒冷水汽使两个少年不由地心神一震。
“真好听啊。”霍均发自内心地叹道:“也不知这乐音的主人会是多么美好的女子。”
“也不一定是女人,说不定是个男人弹的。”
“那我们引他出来,看看究竟是男是女如何?”
顾笙尚还沉醉在琴曲之中不能自拔,却见霍均已经从手边掀了块瓦片起来。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那片瓦便已经从霍均的手中飞了出去,落在窗檐,发出一声脆响,屋内的乐音应声而停,顾笙心中不禁暗道可惜。
紧接着屋子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再小些的孩子走了出来,秀气好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只见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裳,衣摆上的花纹精致而细腻,看上去贵气十足,跟霍均和顾笙这两个粗布麻衣打扮的若云泥之别。只是他似乎才刚睡醒没多久的样子,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面孔如同雪娃娃一般精致细腻。
“这……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霍均有点傻眼。
顾笙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喂,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出来跟我们一起玩吧!”霍均高声朝他喊道。
粉雕玉琢的小孩儿听了他的话后似乎更气了,理都不曾理他们一句,转身回屋,把身后的门重重地一摔。霍均和顾笙被吓得一缩,紧接着便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乐音从屋内传了出来,似乎是故意弹得这么难听的。
“哎呦,这小孩儿脾气倒还挺爆。”霍均无奈地耸了耸肩。
不过这孩子的年龄太小,所以他也并未对他产生多少兴趣。两人踩在围墙上绕了小院一周,到最后也没能找到霍均心中期待的大家闺秀,也就只能无奈放弃了。
“等我以后娶妻的时候,一定要找个会弹琴的,最好弹得比那小孩儿还要好听。”霍均最后苦闷地说道。
“师兄开心便好。”顾笙不走心地附和道。
铮。
琴音带着潮湿的水汽,仿佛倾盆大雨猛地砸在头上,让他不禁打了个激灵。
环顾四周,却只有道方门和高山流水庄的众多弟子,还有越发崎岖的山间小径。从路旁伸出的松枝轻轻刮过顾笙的额头,仿佛被猫爪儿轻轻挠了一下。
是了,他们正在去高山流水庄的路上,并不是在芳华寺。距离霍师兄去世,也都足有三年之久了。
所以方才的琴音,是错觉吗。
“怎么了六师兄?”周翰明牵着马来到他身侧:“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先歇息一下为妙。”
顾笙摇了摇头:“无碍,多谢。”
当日在他传去消息后,莫小柯并没有回来与他汇合,而是留下周翰明和其他弟子,自己率先跟着高山流水庄的人走了。听他们所言,沈般那时的情况十分危急,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所以半点也耽搁不得。莫小柯跟着他们,也是为了确保沈般的安全。
想到这里,顾笙下意识地朝队伍的前方看去。花韵远远地走在前面,在对顾笙放下那样一番话后,她又突然躲地远远的,让人摸不清楚她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莫小柯精于药理,又武功高强,自保应当无碍。
只是沈般的身份似乎有些尴尬,高山流水庄内又是一盘未知的乱局,前路怕是凶险的很。
正想得出神,突然便听见前方传来马儿的嘶鸣声,接着便是花韵那如同**滚落瓷盘般清脆的声音:“可算到了,快去叫乐叔出来,我这次可带了不少客人呢,可有的忙了。”
顾笙下意识地再次朝正前方看去。
清泉流水,林盛草稀,头顶是怪石嵯峨的高山令人望而生畏,低头便是恢弘大气的山庄大门。两侧有弟子侍立,雕梁画栋,美不胜收。唯一有些古怪的,便是大多数人都穿着一身白衣服,若是在“高山流水庄”的鎏金牌匾上再挂上几朵白色的大花,还要再应景些。
众人面前的山庄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顾笙也逐渐看清了站在大门后的那个人的模样。
原本他以为,前来迎接他们的不是心怀鬼胎、戒备防范的高山流水庄门人,便是受了欺负让他来主持公道的莫小柯。独独没想到,竟然是沈般自己搬了张太师椅坐在山庄的大门口,旁边还放着各色花式多样的糕点。看到他们的时候,他急急地起了身,从左到右扫视一圈后终于找到了顾笙,然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顾笙:……
十分危急、重伤垂危?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传来消息的周翰明,对方也是一脸的懵逼,似乎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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