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红瞳（1/2）
清晨，聚风湾的大街上熙熙攘攘。
时雨为手中提着刚给欧阳声华买的药，和欧阳声华并肩走在街上，又路过了那家煎饼摊子，卖煎饼的小姑娘一抬头就认出了他，招手笑道：“小哥，买煎饼吗？”
时雨为一愣，回过头去，见是她就笑了笑，想起欧阳声华早上只喝了一碗粥，便对他道：“给你买一个吧？”
欧阳声华一怔，须臾，点了点头：“嗯。”
时雨为便走过去：“姑娘，一个煎饼。”
那小姑娘看了欧阳声华一眼，指着一旁的桌凳：“一个对吧，那你们坐会儿吧。”
时雨为招手让欧阳声华过来，一起坐了。不一会儿，那姑娘就把煎饼拿了过来，时雨为结了账，对欧阳声华道：“慢慢吃，不着急。”给他倒了杯茶。
时雨为难得悠闲，便把手肘放在桌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观看起大街的热闹来，聚风湾人丁兴旺，有好多小孩子跑来跑去，街上也有很多专门卖小玩意的摊子风筝，面具，糖人，糖葫芦啦，比比皆是。
突然，一碗汤圆落到了自己面前，“小哥，吃碗汤圆吧。”
时雨为一愣，看向她。
那姑娘双眸里闪着光：“我煮多了，送你的，就当是上次收到草蚂蚱的谢礼。”
时雨为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笑道：“你还记得呢。”
那姑娘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嗯，我很喜欢。”
“……”时雨为表情凝固了一瞬，才礼貌一笑，“顺手送给你的，不必客气，嗯……那多谢了。”
那小姑娘心思玲珑，听出了他的婉拒，见他收下汤圆，已是高兴，便不再多话，又回去做煎饼了。
欧阳声华一直在偷偷地看时雨为，此时见他笑，手却无意识地一紧，差点捏破了装饼的纸袋，咽下口中的煎饼，却像是卡到胸口里堵上了，又堵又闷，他眉头一蹙，垂下眸来，嘴角往下一抿，突然不想吃了，干，难吃！
时雨为注意到他停下，问：“怎么不吃了？”
欧阳声华看了他一眼，又挪开视线，面无表情不说话。
系统1.0：“温馨提示，欧阳声华对你好感度下降20点！【-9069】”
时雨为：“？？？”
时雨为莫名其妙：“呃、是不是太干了？那……”看了一眼那碗汤圆，拿着汤匙舀了一颗，递到他嘴边，“尝尝这个？”
欧阳声华盯着那颗汤圆，咬紧牙关，捏破了手中的纸袋，系统1.0又道：“温馨提示，欧阳声华对你好感度下降20点！【-9089】”
时雨为愈发一脸懵逼：“？？？”
“啊……不喜欢啊？”时雨为尴尬，正要将手收回来，欧阳声华却突然倾身，张口咬住了汤匙，把那颗汤圆吃了。
“？？？”时雨为嘴巴微张，完全摸不着头脑，那这到底是喜欢啊，还是不喜欢啊？
时雨为放下勺子，表情纠结，问：“好……好吃吗？”
欧阳声华面无表情地瞥了瞥那碗汤圆，又凉凉地看了那姑娘一眼，最后视线回到时雨为身上，才点了点头：“嗯。”
时雨为心里莫名其妙，脸上哭笑不得，把那碗汤圆都推到了他面前：“那就给你吃了。”
欧阳声华凉凉地瞥了它一眼，道：“不要……”突然又补了一句，“手脏。”
时雨为这才看到他把煎饼袋子给捏破了，手指上沾了油，顿时心情分外复杂而难解，他从没见欧阳声华这样过，思来想去只能判断为他生病了心情难受，闹小孩子脾气，只好道：“好吧，那……嗯
？”舀起一颗递到他嘴边。
欧阳声华瞳孔的颜色如墨，眼里的光却灼人的亮，他直直地盯着时雨为的双眸看了一会，半晌，缓缓倾身，再次张口将汤圆吃了进去。
时雨为的心情霎时有点微妙，非常微妙，前段时间还在想，欧阳声华的行为不像个小孩子，可现在……这弟弟行为到底是摁了哪个开关啊？是烧坏了吗？别吓他啊！
时雨为别别扭扭地喂他，直到吃了四颗汤圆，欧阳声华才说不要了，碗里就剩下最后一颗，时雨为见是人家送的，也不好剩下，便吃了。
欧阳声华看着他将勺子送进嘴里，呼吸骤乱，不知有什么东西从下腹烧到了耳根，眼睛干热得像是里面烧着一把火，心脏直跳，慌得他差点喝光了人家一壶茶。
欧阳声华最终没有吃完那个煎饼，时雨为一头雾水地掏出一条手帕，给他把手擦干净，又留下了一壶茶的钱，带着人走了。
旁边从头看到尾的那姑娘如遭雷劈，表情怪得像是吃下了两个汤圆碗。
一小男孩拿着根糖葫芦，和一个小女孩追追赶赶，见她追不上，回过身去，倒退着跑：“哈哈，你追上我，就给你吃！”
那个小女孩追着哭喊道：“还给我！那是娘给我买的！”
小男孩做了个鬼脸：“略~就不给……啊！”他后背撞上什么东西，手一松，冰糖葫芦掉了地，顿时愣住了，回过身抬头一看，哇地哭了起来，抓着欧阳声华的手臂猛摇：“呜啊啊……你赔我糖葫芦！”
小女孩跑过来，看到糖葫芦掉地，也哇地哭了起来。
欧阳声华眉头一蹙，手微微一抖，时雨为想起他手臂有伤，连忙把那男孩子拉了开来。
男孩不屈不挠，又抓住了时雨为的袖子：“你赔我糖葫芦！”
时雨为无奈道：“是你乱跑撞到人，怎么还赖我呢？”
男孩大哭大闹：“我不管！你赔！”
两个小孩的哭声引起了街边人的侧目，时雨为十分无奈，不愿和五岁小儿计较，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欧阳声华身旁有个卖糖葫芦的人，便道：“三师弟，买两根过来吧。”
欧阳声华依言买了两根，时雨为接过一根，对男孩道：“你跟这位哥哥道歉，我就给你。”
男孩看了欧阳声华一眼，撇了撇嘴：“哥哥对不起。”
欧阳声华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时雨为把糖葫芦给了他，严厉道：“下次不能这样了啊！”
“谢谢哥哥！”男孩道完谢，拿了糖葫芦立马跑远了几步，却回过头做了个鬼脸：“略~”然后跑了，剩下小女孩在原地哭泣，欧阳声华便把另一根递给了她。
那小女孩正打算接了，却被一声吆喝吓得手一顿，一个声音尖锐的妇人跑过来，把人拽着就走，嘴里大声念道：“别靠近他！没见他昨天护着那怪物吗！伤了你可怎么办啊！”
那女孩子好奇地问：“那他也是怪物吗？”
妇女也想也不想就道：“和怪物一起的都是怪物！”
街边围观的人似乎也想起来了，看向欧阳声华的眼神皆是一变，连忙走远。
欧阳声华浑身一震，周身气压骤然一冷，拿着糖葫芦的手微微颤抖，他垂眸，眼里的光芒渐渐暗淡，心里无力感油然而生，如今魔气不受控制，说不定，以后真要变成……
突然，他拿糖葫芦的那只手被人握住，时雨为倾身低头，咬了一颗糖葫芦。
欧阳声华心里顿时如同被一根羽毛拂过，又酥又痒，讶然抬头，时雨为嚼了嚼糖葫芦，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本想说“好吃”，却突然皱起了脸，
惨痛道：“好……酸啊！”
欧阳声华突然嗤笑了出来，第一次露齿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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