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问敢勇(1/2)
“什么?”
“你不知道是吧?你不知道就对了,好兄弟,这地方本来就没有向外公开过。”陈巍说,符衷一听就知道他正把枪从柜子里拿出来背在身上,“不过你现在知道了。”
符衷俯**在白纸上写东西,他写下“ALICPT”几个字母,还加了粗。最后他点着黑色的字母说:“好吧,你说你现在在原初引力波探测基地里,我大概知道那地方是干什么的了。你怎么会到那里去?你们一开始就打着ALICPT的算盘吗?”
陈巍扣好身上的装备后,何峦给他套上背包。陈巍摸了摸枪管,跟何峦一块儿走进上升电梯,说:“当然不是,我一开始可不知道这里有个好地方。你别看它在公众视野里沉默不语,这地方绝对让瞎子都吓到。关于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那就是另外一段经历了,你要听吗?”
“现在可不是讲你那些好故事的时候,你可以回北京后在酒吧里吹牛,到时候随便你怎么吹都不会有人怀疑。听着,陈巍,说说关于四号和五号空洞的事。还有你刚才说的‘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你确实非常急迫了,那我就得说得稍微简短一点。我该怎么说呢?”陈巍弄了一下头发,他扭过头看着何峦,“我把对讲机给0256了,0256知道是谁吧?他会给你讲的,他讲得比我好。”
符衷抬着睫毛,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转笔,他现在转笔已经很熟练了:“别耍花招,陈狗,我在跟你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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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耍花招,我现在也正赶着到地面上去。空洞好像又出问题了,我得跟何峦一起地面基站去看看。好了,你跟何峦说话吧。”
何峦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他接过对讲机后靠在耳朵边上,跟符衷打了招呼,说:“跟陈巍说的一样,这里面是个很长的故事,但我尽量说得精简点。一开始,有人预算出空洞会演化为黑洞,他们认为西藏上空的空洞是最可能变成黑洞的那一个。于是他们开始了漫长、严密的布局和计划,选中了阿里地区的冈仁波齐峰作为探测基地,命名为ALICPT。分为地下和地上两套系统,地下就是实验基地,地上就是观测基地。”
“但是现在变成黑洞的不是四号空洞,而是五号空洞。他们一开始就计算错了。是这个意思吗?ALICPT的努力白费了。”
何峦笑了笑,他看着脚下飞速离去的白色地板,那些纵横交错的廊道遮住了视线:“也没有白费,毕竟还是发现了很多东西。不过北极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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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衷在纸上写下何峦说话的内容,他只记下了重点。符衷用笔尖敲着桌板,耳机里忽地传来杂音,像是风声。符衷拉了一把椅子往前拽拽,坐下来,好让自己写字能顺畅些。他抬头看了看时间,问:“你口中的‘他们’是谁?那些预测空洞会变成黑洞,并且选中了冈仁波齐的人是谁?”
何峦没有立刻回答问题,符衷只听见高原寒风一阵一阵的呼呜声。何峦走出封锁门,大雪猛扑在他身上,何峦侧了一下头:“是我的父亲,我曾经跟你讲过的。我的父亲现在还活着,我从他那里收获了很多好东西。至于‘他们’......那就是另外很大一大群人了。你姓符对不对?说不定你可以去问问你的父亲,他曾经来过冈仁波齐,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你的父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你亲眼看到过他是怎么被车撞的。你这些年过得并不好。”符衷很快地在纸上记录,“他怎么还活着呢?我不明白。”
“那个被车撞死的父亲是假的。”何峦的语气很平淡,仿佛他口中的死亡不是死亡,“我起初也想不明白,但我后来明白了。你应该知道,时间局有种技术叫‘分子重组系统’。现在你只要稍微想一想,你就能明白这里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符衷闭上眼睛,手指捏着眉心,他一下子接受的信息太多了。符衷知道何峦是什么意思,过了会儿他把手放下,睁开眼睛看着控制台上一排一排的滑钮,说:“你妈妈应该早就知道真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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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巍在哨岗里领到了车辆通行证,他让人弄来了一辆白色小皮卡,把自己和何峦身上的背包卸下来扔进后座。何峦扶着引擎盖跟符衷说话,陈巍打开后面的盖板,把三脚架、军用摄像机、风速测定仪、测绘仪、便携式X射线衍射仪都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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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说不清楚,我不愿意再回想过去的十几年的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身边的人究竟是真人还是假人,这种感觉很糟糕。”
何峦眯起眼睛看着远处古老的山脉,皑皑的雪被下露出东一条西一条黑色的贫瘠土壤,嶙峋的怪石组合成引人遐想的图案,在黑暗中宛如匍匐的山鬼。陈巍拍拍何峦的背,提醒他上车,自己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就坐了进去。何峦最后看了一眼滚落在山脚的大片石滩,转身坐进车里。皮卡冒着大雪离开了哨岗,它沿着一条弯曲的双向车道往山的另一边驶去,路面上的雪已经被压得相当紧实了。
符衷沉默了几秒,问起其他的事情:“除了ALICPT,他们还做过什么其他的措施吗?”
白色的皮卡车在冰冻的高原上与风雪融为一体,车前窗上很快就结起了冰晶,湿滑的路面让陈巍开车不得不万分小心,他紧紧握住方向盘,盯着前方橘黄色的闪灯路标。何峦系好安全带,扶住车门把手,皮卡顺着下坡路转了一个大弯后,雪雾中露出开阔的白色荒野。一望无际的冰面上反射着车灯,那光线像是跳跃了好几次,最后落在荒野正中的黑色巨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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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忽地凹凸不平起来,石头被冻在了地里,像一个个的疙瘩。皮卡车左右晃动,何峦用力拉紧把手,看着摇晃的灯光说:“他们还在这里修建了一座高塔,黑色的塔。如果四号空洞真的演化为了黑洞,他们就打算用这座塔作为桥梁连通异界,从而实现空间互通。但现在这座塔是没用了。”
“你是说一座黑色的巨塔?”符衷警觉起来,他的手指停顿了一瞬,唇线也绷紧了。
“是的,千真万确,黑色的塔,位于距离冈仁波齐峰一公里外的一个盆地中。”何峦想了想,“我以前是不是跟你们说过?”
符衷把白纸翻个面,重新开始写,回答:“是的。先不说这个。这座塔是用来实现空间互通的?他们要互通什么?”
“我不知道。”
符衷把手放在嘴唇上,时间还剩下最后六十秒,他听到聒噪的嗡嗡声。他得想想,这里面有问题。符衷想起了齐明利教授提出的同源互通假说和异界桥梁效应,这两者与这座黑塔又有什么关系呢?在46亿年前也发现了黑塔,他们是打算与46亿年前的空间实现互通吗?海潮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符衷的记忆中浮现出一座巍峨的建筑群,还有藏于群山中的大口径射电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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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都有所暗示,似乎真相就要呼之欲出。符衷捏紧手里的水笔,他在脑中理清这一系列复杂的关系,却觉得仍旧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第一个猜想空洞会变异为黑洞的人是谁?谁又把目光放在了西藏?他们费尽心思修建ALICPT基站,是为了实现异界互通,他们为什么如此自信一定会成功呢?总得要有一个激发灵感的源头,但是这个源头究竟在哪里?
符衷逆着思维往上想,他不能只局限于那些伸展的枝条,他得要找到罪恶之根。符衷想起了蝴蝶效应,顺着一场风暴逆流而上,却发现风暴的源头只是亚马逊森林里的一只蝴蝶。我正面临着一场风暴,符衷想,我得要找到那只蝴蝶。
“你父亲什么时候去的西藏?”符衷问。
“2008年。”
符衷把“2008”写在纸上,说:“我的父亲也曾去过对吧?不光如此,当时还有季家、肖家、杨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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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峦压着唇线,皮卡车开到天文站前面,陈巍在根据指示开进停车库。何峦等着车停稳,说:“确实,你说得一点也不差。”
“那你有没有想过第一个猜想空洞会演化为黑洞的人是谁?ALICPT和黑塔又是从哪里获得的灵感?”
车子停稳了,陈巍呼出一口气,卸掉安全带,提醒何峦下车。何峦扭过头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符衷说:“我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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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衷在纸上列出一串姓氏和年份,然后在“2008”前面写下“2006”。他放下笔,站起身,垂眼看着几个数字,说:“我知道灵感从何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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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何峦问,他朝外面的管理员比了一个稍等的手势。陈巍已经下车去了,走到后面打开了后备箱盖。
“灵感来自于2006年从西藏泄露出去的那份秘密文件。”符衷看着时间,他知道通话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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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何峦再问了一遍,但语气跟之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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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讲机里没有声音了,何峦取下来看,上面写着“通话结束”。何峦靠在椅背上,反复回想着符衷最后一句话,把对讲机丢到后座去,捞过自己的背包。
管理员又来催促了一声,何峦说了句抱歉后开门下车,把包背上。陈巍正看着皮卡的后备箱被机械臂吊走,送进了传输通道,他搓了搓手,然后戴上手套。陈巍看到何峦肩上有雪,轻轻给他拍掉,提着枪往另一边的安全门走去,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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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峦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低头戴上帽子,眨了几下眼睛说:“你知道从西藏泄露出去的那份文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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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当然知道。”陈巍走得很快,他扭头看了何峦一眼,“绛曲老师跟我讲过这件事情。有什么关于这个的新消息吗?”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再仔细想想这份文件,如果能知道文件的内容就好了。外面的黑塔和ALICPT基地就是受这份文件启发才得以诞生的,我们得要想想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当一群人都在砍伐罪恶的枝条时,只有一个人在砍斫罪恶之根。’,我们得做那个砍斫罪恶之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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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去,文件早就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我们连那东西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空穴来风都无法判定,又怎么去砍斫罪恶之根呢?”陈巍摊开手,表示了他的疑虑和担忧。他们此时正在前往天文站内部,蛛网飒飒的白光忽地从外面照进来,如同雷暴来临的前几分钟。
何峦站在天文台的二层瞭望平台上,后面就是敞开的穹顶,望远镜正在工作。稍远一点的地方修建有大型望远镜群和信号发射塔,伫立在其中的基站早已被大雪淹没,与群山和荒野融为一体。何峦觉得这些雪早晚要把高原弄成荒漠。他把装有仪器的箱子从通道内拖出来,站在三脚架前调试了几下军用望远镜。
“有东西让我们去思考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好,好歹能给我们一点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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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到哪里去弄来那份文件?连绛曲老师也不知道它究竟在哪里。”
何峦把围巾塞进衣领,说:“不用我们亲自去找,有人会去找。我们只要好好守在这里,每天记录数据,然后挑些好看的上交给报社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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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巍站在原地忖度了三秒才知道何峦说的那个人是谁,他踩踩鞋跟,有些担忧,眉头还皱着。蛛网猛烈的地放射出光线,犹如激烈的爆炸正在高层大气发生。陈巍抬头看着黑色的天空,那颜色就像他失明的那只眼睛所看到的一样虚无:“我在想北极那边怎么办,如果像这样继续演化下去,不用一年地球就会被强引力给撕成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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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峦抱住他,动作很轻,松松地环着手臂。他摸了摸陈巍的头发,摸到藏在他头发里的眼罩绳:“我们不是正在与北极合作吗?办法总会有的。我想过,把建造ALICPT和黑塔的那套理论应用到解决北极黑洞危机上去,说不定能起到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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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修一座塔吗?来不及了,而且无法保证这座塔一定会有用。而且那样也就意味着西藏的这一切都变成了无用之物,这势必会造成巨大浪费。”
何峦不言语,他把手指穿进绑在陈巍脑后的绳子结圈里,打着转。陈巍听了会儿风声,在何峦臂弯里侧过身子,把枪靠在手肘上,说:“符衷有跟你说过关于‘回溯计划’的事吗?我都没来得及跟他好好聊聊。老天,我一开始以为他回不来了。”
“没有。”何峦松开手,走到一边去坐在铺着牛津布的木头箱子上,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他从背包里抽出水笔和笔记本,记录望远镜上显示的数据。
陈巍摆弄着测绘仪,拖着它的支架挪到适当的位置上去,盯着目镜往外眺望了一阵,过会儿才抬起头来,说:“我仍把希望寄托在‘回溯计划’上。”
他这句话没头没尾,何峦听见了,抬起眼睛看着他。陈巍双手把住测绘仪的两边的螺旋调整器,正把台架升高一些。何峦没说什么,他低头从身边的背包里找出一个金属盒子,放在腿上。盒子还是密封的,从未打开过,底部印着雄鹰巨树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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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衷把水笔盖好后放回远处,白纸多折了几次,放进口袋里。他拔掉肖卓铭的卡走出门,在实验室找到正在电脑前比对血液分析表的肖医生。
肖卓铭见他进来,抬手把护目镜滑到上面去,接过自己的卡,看都没看直接丢在一边的抽屉里:“打了这么久的电话,话都该说完了吧?”
“话是说不完的,只不过讲了点重要的事情。”符衷说,他看了眼旁边的玻璃柜,里面悬放着两管血,符衷点了点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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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卓铭转过身,兴趣尽失地把护目镜弄下来,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叠文件夹,符衷看到上面的标签写着“林城”两个字。肖卓铭拿着圆珠笔顶在电脑屏幕上,好像要用这支笔把屏幕捅穿似的。她沿着某一行字挪动笔尖,不时低下头看看键盘下面另外一份洁白的打印纸,她圈出她认为不对劲的几个数字。
符衷决定趁着这个机会问点什么:“林城的病有进展了吗?朱旻医生有没有新发现?”
“我这才刚刚开始呢,新发现得等上一段时间。朱旻的时间跟我的不一样,没准等我一小时后再去给他打个电话,他才刚过去了几分钟。”肖卓铭把一张纸翻过去,心无旁骛地做着手头的工作,“你知道林城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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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魏山华把原因都告诉我了。真糟糕,在我没法醒来的这段日子里,世界都变样了。”符衷抱着手臂,他在与肖卓铭说话,心里却想着刚才的一通电话,“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肖卓铭从她的数据表上转开视线,看了符衷一会儿之后说:“你想听听你不知道的事情吗?在你下井之后,地面上的、你没机会看到的事情。”
符衷点头,他松开抱着的手臂,放下去撑在后面的桌板上,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值得写上一笔的好故事。”
“那就说来话长了。”肖卓铭压了一下唇角,决定添上一句,“当时我们都对整个计划充满了绝望,所以我接下来的话中可能会充斥着血腥、硝烟、死亡和阴谋,当然也包括各种失望之冬和希望之春,还有不少震撼人心的大发现。我就多说一点关于季垚的事儿吧,我想你一定也希望我这么做。”
她花了将近半小时来讲述那些过去的经历,从海啸来临开始,一直说到符衷被撤退结束。她很有心思地在故事里加上了季宋临,如实转述了她对季宋临这个人的印象。符衷在她说事的时候很少出声,他在此时充当了一个很好的听众。肖卓铭喝了一口水之后就打住了话头,她呼出一口气,说:“原来我曾经历过这么多激动人心的时刻,我有幸去见证自然的伟大和苍凉,也见证了无数人的毁灭和重生。这很难想象,真的。”
肖卓铭没看符衷,她低头用拇指抚摸杯口,擦去残留的水珠,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说不下去了。符衷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又抹了第二下,手指上留着湿润的水痕,他慢慢地捻着手指。符衷侧着头,抬起挂有水珠的睫毛,看向实验室外面。他长久地保持这一个姿势,实验室里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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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肖卓铭的讲述中看到了漫天的烟尘,就像他梦里那片丛林和烟雾。烟雾。符衷眼前又模糊了起来,他想起了季垚的心跳,在这之前,他不知道季垚的心跳曾停止过很长一段时间。季垚在夜晚回来,来到他的梦中,当他醒来时,也就到了离别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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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符衷想着这个词。分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失去了重逢的希望和念头。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空中一号’?”符衷抹掉没有落下的眼泪,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看着肖卓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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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卓铭看到了他的眼睛,符衷的眼睛很深,深到仿佛能藏下整个银河系。肖卓铭捂了一下额头,让自己的情绪得以恢复,说:“你最早明天才能走。”
符衷的红眼眶透着热度,他抹了抹鼻梁骨,站直身子。肖卓铭见他要离开,多问了一句:“你回去之后知道要干什么吗?”
“知道。”符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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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愿阿里斯托芬住进你的脑子里。”肖卓铭抬手把电脑屏幕压下去一点,“注意保护你的脑袋,再出事可就没人救你了。”
符衷摸到口袋里的纸,他想起了什么,问:“肖医生,你去了一趟酒泉,有知道什么关于你父亲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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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卓铭手里的圆珠笔停住了,半晌之后她才回答:“我跟你们说过,他死了,很早就死了。”
“我很遗憾。”符衷知道肖卓铭是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把手放在实验室的门把上,“抱歉。不过谢谢你治好了我的病。”
“你的记忆我只拿到了90%,还有10%被销毁了。那10%是什么?”
符衷想了想:“暂时还没察觉到少了哪一部分,可能是比较久远的记忆了,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嗯,记得重要的就行。”肖卓铭点头道。
过了会儿她又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可以随时联络我。问问题也好,找我当证人也好,问我拿什么资料也好,都可以。不用担心会被时间局抓住尾巴,我现在是你的主治医生,医生当然能和病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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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符衷问,他觉得这种事情得要双方都付出点什么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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