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众人远远看去，一个浑身赤裸的人被挂在树上。

唐凌龙妈妈见到这个情景，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嘴唇也控住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不会吧？那是我们家龙龙？”唐凌龙妈妈倒在一旁的唐凌龙爸爸身上。

“别瞎说，肯定不是龙龙，不会的”唐凌龙爸爸扶着勉强能站着的妈妈，不停的摇头安慰妈妈和自己道。

众人再一齐往树那边走去，越走近，唐凌龙夫妇就越害怕，吊着的人的面孔在眼前慢慢变得清晰。

终于，唐凌龙的妈妈支撑不住，翻了个白眼就晕了过去，而唐凌龙的爸爸，也双腿一软，噗嗤一下跪倒在地。

在他们眼前，唐凌龙赤身裸体的吊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他的生殖器被割下，软绵绵的掉落在地上，混着一摊滴落的血迹，极其难堪。他的双眼瞪得像灯泡一样，布满血丝，嘴巴微微张开，好像要说什么一样，整个纯粹就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啊!罪过啊！”奶奶紧闭着她那饱经风霜的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微微颤抖着，嘴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

木戈内心也是收到了极大的刺激，虽然他知道为什么唐凌龙会落得如此下场，可他终究是自己的表弟，自己看着他长大，如此惨忍的死法，也让他感到痛心。

“唉”，老头低着头，叹息道。

“终究还是没能”他摇摇头，拄着拐杖往回走，对瘫在地上的唐凌龙爸爸说了一句，

“我愧对老唐。”

然而唐凌龙爸爸已经没有一点反应了，他的双目涣散，眼眶通红，脑子里一片空白，周遭的声音都听不进去，心好像也要停止了跳动。

他的儿子死了。

以如此惨烈的死法，在他面前。

微风轻轻吹动着魁梧的槐树上的叶子，也把那具赤裸的尸体吹的微微转动，地上红色的血液早已干涸，渗入土壤之中，用它老旧的营养滋润着新的生命，悲剧的循环在这个转动的地球上一遍又一遍的发生，没有尽头。

木戈参加了表弟的入殡仪式，眼前的唐凌龙妈妈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红肿的双眼证明她流过眼泪，凌乱的头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梳洗过，这个憔悴的母亲，失去了她的儿子。

唐凌龙妈妈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像被抽去了魂魄般，呆呆的履行着入殡流程，像是个提线木偶，没有感情的做着事情。

她接受不了儿子的离去。

但也无可奈何。

到丧礼最后，木戈看见唐凌龙的妈妈机械的拿着火纸，一沓一沓的放进火炕上，却又露出小心翼翼的神情，熊熊大火迅速将干枯的纸张吞噬殆尽，只剩下黑灰色的灰烬，蜷缩在火坑上。

忽然一阵风吹来，把一沓刚放进去的火纸吹散开来，大火只粘上了火纸的尾巴，便被风吹跑了。唐凌龙妈妈像是忽然恢复了清醒，连忙跑去将那片未燃尽的火纸追到，然后重新放回火坑中。但又一阵风袭来，再次将它吹走，唐凌龙妈妈再一次跑去，捡回来，再扔进去。

可事总是与愿违，火纸再次被吹跑，唐凌龙妈妈依旧锲而不舍的追上，捡起，再放进火坑。

这一幕被一旁的木戈看见，虽然唐凌龙妈妈的动作稍显笨拙，甚至有些可笑。但在木戈眼中，却如一个烙印般深深印在心里，刺穿他的心脏。

右手的拳头狠狠地攥紧。

结束丧礼的木戈来到老头家，推开门，看见独自坐在凳子上抽烟的老头。

老头被白色的烟雾环绕，但仍然不停的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

即使无声，也能感觉到老人家的悲伤。

木戈想，独自一人多年的师傅，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像这样吞云吐雾，将自己的难过隐藏在深夜，是否他也会想自己一样，在正义与生命之间纠结。孰黑孰白，孰正孰恶，是否也会像自己一样迷茫。

也许正是因为看淡了这世上的纷纷扰扰，师傅才会选择终身不娶，孤独终老，不在这世上留下一丝足迹。

“师傅。”木戈开口道。

“怎么了？”

“我想继续学习，渡化女鬼。”

“为什么？你表弟他已经没有办法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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