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审中](1/2)
在观察者送过来的第一份资料里,记录着一名用电锯杀死同行并将他的脸撕下做成面具的小丑,这个红发的青年举着印有自己名字的木牌站在监狱的照相机前,脸上挂满了病态的狂笑,但表情却僵硬得像是要哭出来,有着无限的悲伤。对于他的追捕艰难无比,毕竟虽然凶手并没有逃跑的意思,但他却对那台沉重的,沾满鲜血的电锯运用自如,造成了多名警员的死亡,小道报纸乐于称呼他为“屠夫”,“杀人狂”等等听起来酷炫的名字,用以作与事无关人们的饭后闲谈。大家都认为他疯了,但没有人知道是什么造成这个涂着鲜艳面妆逗小孩子欢笑的小丑变成了杀人鬼,把舞台从马戏团转移到了黑暗的现实社会。
引进强有力的“屠夫”作为献祭游戏里“监管者”的角色,伊蕾特脑中也并不是没有人选。“德州电锯杀人狂”是伊蕾特从小就领教过的恐怖片,想着要去找到片中凶手原型的尸骸,然后复活他为自己所用,伊蕾特就开心不已。但遗憾的是,让一名插着羽毛的信封随从带着尤格大人的力量去搜索对方的骷髅后没多久,德州的那位先生就主动拨来电话,说是自己早已在一个脾气极怪的饿……哦不,恶灵手下找到工作,干的也是屠夫的活。
伊蕾特只好在庄园大厅灰暗的墙壁上画出死灵之门的图形,墨迹尚未干透圆形的图案就联通了处于不列颠的庄园和纽约某处监狱的空间。夜莺女士看向死灵之门内部,一群穿着黑白条纹或神经质或无精打采一脸厌世的囚犯们在食堂熙熙攘攘地进餐。夜莺能看见每个人滑稽的发型,但俯视的角度却很难看清每一个人的脸,看来死灵之门贴在了他们那边的天花板上,没有被任何人所发现。
“大小姐,我们要找的人在这里吗了?”
“如果资料没错,他就被关在这个监狱里,看,我估计那个人就是‘哭泣小丑’。”
夜莺女士顺着伊蕾特的指尖看过去,一个红发的青年慢悠悠地来到食堂。就凭他这鲜艳的发色和卷曲的发质,很难在人群中忽视他,更何况这个走路姿势有些怪异的青年意外地在监狱里也一副王者的模样,和周围鬼鬼祟祟的罪犯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红发青年走到餐桌的边上,马上就有其他囚徒过来搭话,举止间透露着敬畏和谄媚,但红发青年根本不想搭理莫名其妙的搭话者。其他先来的人把位置让出来给迟到的青年,青年倒也是自然地坐下了,随后就有人为他端上打好的饭菜。
夜莺女士对这监狱里的生活表示不解,伊蕾特解释道:“就和许多小说里写的一样,监狱不过是个没有异性的社会罢了,用烟,酒,或者暴力,就可以作为货币交换很多物品与服务,看来我们的小丑先生就是这里最受欢迎的人呢。”
现在红发青年在一群囚徒的簇拥下回到了宿舍准备午睡。一名看上去身体柔弱的唯一室友颤颤巍巍地询问青年是否现在就要洗澡,在获得了浴室的使用权后室友迅速闪进了那个狭小的空间里,青年则是坐到两层床下位的床边,开始翻看一本破旧的书。
伊蕾特看了夜莺女士一眼,调动死灵之门的位置,钻进了空间的裂缝里。
“唉?等等!大小姐!”夜莺女士拎起繁重的,金属鸟笼质感的长裙裙摆,艰难地也跨入了死灵之门。
裘克听见奇怪的声响,抬头便看见正对自己的墙壁出现了一个不可名状的诡异图形,更加诡异的是从那看似深渊的圆形图案中钻出了两个人。
“小姑娘,你最好解释一下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裘克冷静地关上书,站起身,手托着书的合页,想着如果对方如果是吃人鬼怪,用这本沉甸甸的书砸向她的脑袋会造成多少物理伤害。
“裘克先生,您的双手还在渴求着鲜血呢,马戏团的演出未免太无聊了,尝试一下杀戮表演吧,观众们将会由不知痛苦的孩子们变为欣赏痛苦的神明……”
“我觉得你有精神病。”红发青年毫不客气地插嘴道。遇见常识之外的事情人们大多会恐惧,但不知是人是鬼的对方满嘴神神叨叨,加上面前两人的穿着都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上层阶级的打扮,裘克不知不觉地就想笑,于是他把这出现的一切当做看书看累了而无意识出现的梦境,向后一躺就带着嘲弄的笑容倒在了枕头与被褥里。
夜莺女士有些气愤,伸出鸟类可怕的尖指甲上前打算抓烂红发青年可以说的上帅气得狂妄又病态的脸,把他划过左眼的那道像马戏团面妆的伤口扩大到整个脸部。伊蕾特拦住她,对着床上打算自我催眠的前小丑说:
“这么说吧,你想不想离开监狱去做更有趣的事呢?”
“除了死神,没有人可以把我带走,”裘克坐起来看着眼前穿着如同老祖母一般,白色长裙遮到了脚跟的伊蕾特,想着死神应该是带着镰刀披着黑袍的模样,又继续说道:“不过也有例外,这里并不是我之前待的监狱——难道你觉得在美利坚三线城市的罪犯会被关到纽约来吗?——在我之前待的那个监狱里有个头脑简单的大块头总找我的麻烦,别误会,要不是先来犯我,我可没打算招惹任何人,他就是觉得我一瘸一拐走路的姿势让他手痒,狱卒当然是不管不顾,谁不喜欢看欺凌的戏码?这位穿蓝色礼服的女士,别露出吃惊的表情,这在监狱里是平常的事——然后你猜怎么样?我用餐刀刺穿了他的心脏,外加两三个企图来阻止我的狱卒——于是被押送到了纽约,这里环境可好多了。”
听着眼前青年长长的一大串话语,伊蕾特用她点数少得可怜的心理学,觉得裘克确实是个内心单纯的人,之所以面对陌生人吐露残酷的话语,是因为想掩饰自己的抑郁,果然,以逗别人开心为职业的人是抑郁症高发群体。
“不尝试怎么知道?”伊蕾特做出邀请的手势。
裘克和伊蕾特与夜莺女士并没有马上回庄园,而是来到了裘克从前待过的岗位,准确地说,是烧毁后重建的马戏团。这不是个巡演的团队,每当固定时节,他们会在固定地点开始演出。裘克依靠死灵之门从警署那儿要回了自己亲切的作案工具电锯和先前的衣物。即使这件破破烂烂,红绿搭配,袖子上缠着扑克牌的演出服有些滑稽,但裘克表示这是他最舒适的着装,并说换下来的囚衣也不会丢,说不定有用得到的一天。
红色的小番茄因为出狱而兴奋不已,并且丝毫不觉得表现出“真香”的举动有什么丢人,和伊蕾特一起走在前往新马戏团的路上,打量着街道的变化,右腿的木制义肢行动自如。他把带有黄色斑点的围巾懒懒散散地随意系在脖子上,怀疑之所以路人们没有对自己的形象指指点点,是因为这个女孩又使用了什么法术让普通的路人只能看见普通的幻象。伊蕾特看着这个红色的花椰菜时不时发出疯子的笑声,扯扯他大敞开的马甲的衣摆,提醒对方到了庄园里想笑得多么丧心病狂和吓人都可以,但目前的情况请做个正常人——她有些耳鸣。
听了伊蕾特的话,裘克居然开始思考,分析自己的行为。他随后向伊蕾特表示,自己从前不是这样的,在经历了许多后,精神状态出了些问题。如果伊蕾特那儿有心理医生那再好不过。
伊蕾特心想,自己需要更多的疯子。心理医生的配置是不可能的。她发现裘克大概是说“经历了许多”的时候,想起了风头被夺,心悦之人被家暴,情敌在马戏团放火,被毁容,被截肢等等的旧事而伤心,于是马上转移话题说起了可能令人开心的事:
“应该在庄园里为您配置一些衣物呢,我把您这件衣服的样式送去染房,只是换成不同的颜色怎么样?毕竟您接下来的时间都要贡献给尤格大人了。”
“尤格?小姑娘你描述过的那个泡泡?哈哈!我想说它的那个标志,死灵之门?简直像帕金森患者在用没甩干净的毛笔画五角星!”小丑先生明显并不关心换洗衣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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