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1/2）

房子很小，卫哲轻松找到书房。桌子抽屉角落里找到笔尖干涸无法出水的黑笔，他从堆满旧书的箱子里面抽出一本已经泛黄的田字格。

大厅里姜水琛正坐在沙发上等他，卫哲坐到他旁边说：“你教她半小时，我教她半小时。”

“行。”

接过黑笔，笔尖在纸张上肆意游走，看到笔尖出水姜水琛才停手。他拿着本子和笔走到女人面前，问：“你有什么话要说？用右手写下来。”

笔塞进女人手里，黑笔一次又一次从手里掉落，姜水琛不得不用布把笔固定在女人手上，女人的右手移动，黑色水墨留在纸张上，在本子上歪扭七八的写下“回去”二字。

拿着本子递给卫哲，姜水琛走过去问女人：“是我们回去？还是你回去？”

摇头，女人指了指自己。

姜水琛问：“你要回哪里？”

眉头皱起来，女人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下一秒她突然开始摇头，喉咙间发出唔唔声，头发夹杂着风甩向姜水琛的脸，他快速后退一步，女人找到机会推着轮椅想走，卫哲放下本子走过去拦住她说：“我们不回去。”

“我们去找你的孩子好不好？”

像个卷筒洗衣机，女人仍然在不停甩头，卫哲安抚下她的情绪，卫哲试探着问：“没有孩子？”

张嘴发出模糊的声音，女人点头。

姜水琛若有所思的看着卫哲，卫哲拍了拍她的头说：“我随口问问，我们去找你的老邻居好不好？”

女人表现得很犹豫，她似乎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去找她的老邻居，她看了一眼客厅的钟表，摇头。

叹口气。卫哲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手指抚上她的脖子。他说：“既然你不愿意找邻居，又不可能安静。”

“我们只能把你弄晕了。原谅我们的失礼，晚安，夫人。”

手指用力按在骨头上，女人像一团软肉瘫在轮椅上，他们合伙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关上门。

虽然在哪里说都会被听到，但卫哲想要心里安慰，他说：“回去说。”

拿上女人写字的本子，两人离开房间，房间里静谧无声，重新恢复一片黑暗。

关上房门，卫哲脱下外套：“那应该不是女人的房子。”

“书房里有小孩子才会用的田字格，女人没有孩子，黑笔也是很久没用了。”

“一个残疾人，起床下床都需要别人的帮助，这里能帮助她的只有她的邻居。”

回想他们之间的对话，姜水琛注意到一个细节，他问：“你有没有注意到……”

“女人摇头拒绝见邻居之前看了一眼钟表。”

“你觉得女人摇头是因为她的邻居快要来了？”卫哲抓住一闪而过的灵光：“……那我问她要不要见邻居的时候，她的表情为什么是……纠结的？”

“不一定是和她邻居的约定，也可能是和我们的约定。”姜水琛评价说：“她和她的邻居……不简单。”

“临走之前我在她脚踝上抹了带有亮晶晶的眼影。”卫哲从口袋里掏出眼影晃了晃：“就看今晚了。”

“明天我们去查宿舍楼的历史。”手机屏幕上显示还有十几分钟到十点，姜水琛说：“我先回去了。”

站在后面卫哲看着姜水琛的背景咬牙唇，手指蹂-躏衣角的布料。想起今天在厨房里的事情，姜水琛临走之前卫哲叫住他，无头无尾道：“我今天在厨房……不是那个意思。”

愣了一下，姜水琛回想他们的在厨房的场景，瞬间明白卫哲话里的意思，他在解释，他还以为卫哲会忘记这件事。

“你不说我都忘了。”回想起来，他笑了一下，故意问：“你是什么意思？”

看到姜水琛笑，卫哲就知道他是故意问的。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你是故意的。”

站在门口，姜水琛靠在门上，歪着头看着他，摆明了“我就是故意的，你不说我不走，你自己选”的姿态。

卫哲下意识去摸脖子上的Choker：“……”

老子老脸一红。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躲避错误的人，卫哲开始即兴发挥：“我不是说你草菅人命，自私，不对，不是说你不救他们……不是，你没必要救他们，也不对，我不会措辞，你等我想想。”想了半晌卫哲想不出所以然，姜水琛一直看着他，他有些着急，“我就只是随口说一句，我不是圣母……你就当是我能吃吧！操！他妈的跑题了！我现在有点语无伦次，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

姜水琛一直在笑，到最后卫哲自暴自弃，他的灵魂已经出窍逃逸去了：“……一句话总结，我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越到后面卫哲越有种被公开处刑的羞耻感，他说的话越没有条理，姜水琛还站在门口笑，卫哲觉得自己已经被挂在耻辱柱上千刀万剐了，下面的人还问肉的厚度是不是一致的。

怎么他今天就这么傻逼了呢？今天干的傻逼事是他之前一个月的量。卫哲心里的小人已经揪光自己的头发，还踩了自己一脚，以后他再这么傻逼，我自己杀自己。

“说完了？”姜水琛笑着问：“你对所有人道歉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啊。”卫哲愣住，吐出一些话：“很少有玩家愿意和我组队，也没有机会说话……他们说我操作太骚了……”

“说明我还排的上号？”怎么还委屈上了？听起来可怜巴巴的。姜水琛笑着试图找个词评价他刚刚的行为：“卫哲你怎么……这么……”

姜水琛的形容词还没说出来，卫哲已经迫不及待接上去了：“傻逼是吧，我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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