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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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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笔看着那个小孩,看上去和曹植差不多大却显得很老成。郭嘉给我们介绍:“周不疑,字元直。”我在心里扯了扯嘴角,这么点大个小孩,居然还有字。郭嘉招了招手:“冲儿,来。你看他是什么人?”曹冲答:“你手下四间之一。”郭嘉摇摇头:“高了。”曹冲说:“等同王异。”郭嘉说:“对了。”周不疑说:“在下反间之副,见过公子。”曹冲微笑起来:“在下曹冲。”我强忍住笑,觉得曹冲又开始蛊惑小朋友了。郭嘉说:“元直,今日起,曹冲为反间之主。”曹冲脸上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然后是落落大方的微笑:“元直,多多指教。”周不疑看着郭嘉,欲言又止。

我正月初七之后开始教曹冲算数机械,曹冲一点就通,举一反三,不在话下,比起阿亮实在高明得多。至于周不疑,他不擅长这回事,只是坐在旁边做他自己的事情。他看上去不怎么服曹冲,自有一股傲气。

我哥的头疾越发严重,整天躺着缩成一团,时不时还要哼两声,然后一屋子的人都要问过他是否安好才能放心。周不疑很看不上我们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工作方式。这也是实话,要我说我也很看不上我们这帮家伙,但这看不上的话只能我们自己说,周不疑算是什么东西?

贾诩一脸困倦地飘进来,在他自己位置坐下:“郭半仙,你还没睡呢?”郭嘉的头发起码十几天没洗,还好是寒冬腊月,也不是很明显。他披着头发含糊不清地回答:“情报有用的越来越少了。叛变的起码有五成。”贾诩说:“那你还管他干嘛?”郭嘉答:“有人自作聪明想使反间,这些假消息也是有用的。”贾诩说:“我随便你了,你才是半仙嘛。烦人,今天还有这么多,一把老骨头的眼睛都瞎了。”程昱疾步进来:“文若还没来?”荀彧和荀攸一起进来,荀彧身上的香味浓了不少。自从忙了之后荀彧的熏香从每天一熏变成了五天一熏,所以味道就从原来的每天恒定变成了从极其浓郁渐渐变淡。档次感觉和以前不只差了一星半点。荀彧一般会问候一下我们这些苦力,我连忙叫停:“荀侍中您可别说话了,我这忙着呢。”曹冲说:“早上吃什么?我饿了。”贾诩说:“叫诸葛妖精下厨,反正他没事。”荀彧连忙张口要叫我们打住,郭嘉一口截断:“要酒酿鱼。”阿亮笑:“没有酒,也没有鱼。”程昱说:“二两烧肉。”阿亮笑:“也没有肉。”曹冲举起小手:“糯米丸子!”阿亮说:“只有糯米。”贾诩来了一句:“私吞粮饷。”我接道:“当军法从事!”荀彧哭笑不得,荀攸却慢悠悠地来了一句:“青菜粥。”阿亮笑得眼睛眯起来:“这个有。”荀攸四平八稳地坐下打开地志:“加些瘦肉最佳。”贾诩大笑:“荀老鬼你暴露了!”

阿亮走了后,我完全无心作图,只想着食物。阿亮把吃的端上来,一碗糯米丸子,的的确确都是糯米,上面缀着些葱花。一碟烙饼,每人一碗青菜粥,还有一个馒头。我说:“说吧,你吞了司空府多少钱。”阿亮笑:“发司空府三年之肉食以振前线。”我说:“三年?还让不让人活了?”荀彧拿过一碗粥:“此粥有鱼米之鲜。徐州方面如何了?”曹冲咬着饼:“刘备招兵买马,暗中窥伺。”荀彧说:“奉孝?”郭嘉说:“如冲儿所言。这馒头没放盐?”贾诩说:“你馒头放什么盐?对了,这回回来是该收拾收拾刘备了。此人不除,后方难安。”荀彧问:“刘备兵力几何,粮草多少,可曾清楚?”郭嘉答:“不足一万人。只是刘备极得民心,徐州还有百姓八万。”贾诩说:“那都怪曹大小姐屠城!祸根。你这糯米丸子真的一点别的都没有?”荀攸说:“徐州久经战乱,百姓不过惊弓之鸟,不足为虑。且徐州我们地形熟悉,地利已得。这粥连肉沫都不加吗?”我说:“我们这是第三次打徐州了?徐州内外攻防我都熟悉。曹冲,把酱碟子递给我。”曹冲说:“给。刘备手下还有关

羽张飞,不可小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袁绍那边也要防备。”郭嘉说:“关羽张飞,匹夫之勇,不足为虑,可行激将,佯败,诈降诸计。袁绍行事犹豫,我们必须出全力直取徐州,如果瞻前顾后就真正是两面夹击。饼被谁吃完了?”我连忙打小报告:“曹冲!”曹冲说:“让诸葛哥哥再做一点?”荀彧说:“诸葛亮可不是来给你们做吃的的。”贾诩笑:“是来当上门女婿的。”我怒:“闭嘴!”

周不疑什么都没吃,脸色异常阴沉。曹冲把最后一个饼递给他:“元直,你要吗?”周不疑摇了摇头。我敢肯定这小子对我们一边吃早点一边办公顺便把粥滴到价值千金的情报古籍上,说着徐州之患粮草之忧还要吐槽早点的馒头是不是没有放盐,青菜粥是不是没有瘦肉的现状痛心疾首。我们恐怕破坏了这孩子心里对于名臣志士的定义。

曹冲笑起来,露出两个小虎牙:“元直肯定是觉得我们特别差劲吧?”周不疑没说话。曹冲说:“可是我们就是这样的啊!不是什么圣贤也不是什么王侯,我们本来就是普通人。”周不疑皱着眉头,似乎很是生气却极力克制:“你们知不知道,前线还有多少将士人民食不果腹,每天都为身家性命而忧患!他们都把信心放在你们这些人身上,相信跟着你们就能打胜仗!你们呢?言行无德,不识疾苦。你们不关心军国大事却关心口体之奉!要我说,你们不如投降袁绍,也好过自取其辱,白白断送他人性命!”郭嘉轻叹一声:“元直,你总是太过关注眼前之事,却看不见真正重要的。”周不疑说:“我亦无法理解你们眼中到底是什么重要!”贾诩突然正经起来:“真正重要的,是我们相信我们会打胜仗。如果连我们这些人都不相信我们能赢,那我们就真的一败涂地了。”周不疑冷笑:“你们拿什么赢?三寸不烂之舌,可抵不了百万之师。”荀攸说:“策略。”程昱问:“你打过仗吗?”周不疑说:“不疑虽未打过战,却看过百姓将士,尸骨成山。”程昱说:“再过三天,我就会奔赴前线。打仗最可怕的不是厮杀,而是等待。士兵不是棋子,将领也不是棋手。将领亦为兵士,只是将领绝不能降,绝不能畏。”荀彧说:“不疑,你所说的问题,我们何尝不清楚呢?过不了多久,前线粮草就会告罄,而袁绍坐拥一年之粮,便可以逸待劳。”曹冲说:“现在是背水一战的时刻了!元直何必有所忧愁呢?”

周不疑沉默良久:“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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