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兄弟（三）（1/2）
老爷子这摆明了就只是把泉奈带来过个场面。
坐在主位的田岛都被气笑了，多大点破事儿闹这么大，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小道消息散播得这么快，怎么可能没有吉见让小太郎推波助澜。在场的诸位当然也都知道，传言里夸大的成分不知道多少，但也乐得看老爷子耍“孩子脾气”闹族长，正所谓越老心态越小。再看一眼旁边委屈巴巴的小孩子，真是有趣极了。不少人暗中发笑，却也没有太明显。
卓正准备出声帮衬田岛两句，结果吉见的战火马上就烧过来了：“北地舆图。”吉见朝泉奈伸手，小孩懵懵但迅速地从卷轴里挑出了最长的那卷递过去，结果老爷子握着卷轴用来指着自家儿子，“要不是你小子扭扭捏捏耽误这么多年，这好孩子不定就生在我们家了。”
离他最近的几个参谋组的弟兄都笑了起来，卓不敢说话了，一脸尴尬地换了个坐姿，显得离田岛稍远一点，仿佛撇清关系一般，被田岛瞪了一眼。
老吉见这话其实就点过了，最尴尬的不是卓也不是田岛，当属泉奈本人了，小孩在众人的笑声中委屈巴巴地仰头看着吉见爷爷。若是换做他哥哥们，特别是斑那暴躁脾气，在这情况下怕是早就叫嚷起来了，但是看那乖巧的坐姿和控诉的小眼神，大家算是知道族长为什么欺负这小孩了。
宇智波葛大笑着道：“吉见叔别再说了，现在可是你在欺负这孩子呐！”他是长老藤一郎的长子，也就是健太和弥助的伯父，原本是甲峰道据点的镇守，不过因伤退回来修养，这才参加了此次的军议。
吉见是谁，他凶起来可是连藤一郎的面子都不给，况乎一个小辈？当即虎着脸指着葛道：“回去告诉藤一郎老小子，泉奈和健太老夫得收一个，问他给哪个！”
葛马上举起手作投降状，转而望向族长，明明是个大个子却故作畏缩地呐呐道：“田岛老大呐，我家老头子是不会放手健太的，不如......你家通融下？”
这下子几乎是哄堂大笑，原本并未放下手中活计的情报组成员也转头望向这边笑起来，族长吃瘪实在是太罕见了。田岛无奈地笑着，道：“叔叔啊，泉奈还小，我打算再......”
“不小了、不小了！”吉见抱起双臂摇着头，一副我谁也不听的老顽童模样，愣是让人噎得说不出话。老爷子转头又问小孩：“爷爷是在欺负你吗？”
“......不是。”泉奈小声地回答，表情有些委屈，眼睛还微肿着呢。
这下，包括田岛在内的无良大人们全都笑了，吉见赶紧摸着小孩的头亲昵地揉搓着告诉他这是大人们在开玩笑，叫他放松了坐着就是了。唯有在场的另一个小孩、开会前也被大人狠狠调侃过的火核心有戚戚，面上不显却在心里同情了这个弟弟一把。
有老吉见这么插科打诨了一下，军议室的气氛倒是松活了起来，没有先前讨论北湾城局势时那么火气十足了。
看似被吉见刺得憋了一肚子气的田岛，其实细想一下，心下却是在感谢着叔父。吉见此举并不是在逼迫他当面作一个表态，只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他有多么重视这个孩子。泉奈身体不好，哪怕以后学不好忍术和刀法，也没有人会轻视他，因为他是被宇智波的“影将”所肯定的孩子。
舒缓了一时的气氛，很快又进入下一阶段的讨论。此次军议主要还是对千手据点的奇袭，以及对其后续支援部队的围截。
吉见表示他只是来“听”军议的，无论众人怎么讨论，哪怕是田岛问起了吉见的意见，老爷子也鲜少发声，完全就当个镇宅的老公公一般，乐呵呵地附和。在他看来，这是子一辈的舞台，早跟他这种老家伙没了关系。他早就将位置给了卓，平日的例会都少参与。这次军议会会来，也还真就是如同他跟老友们说的，一时兴起，他打定了主意要跟田岛抢儿子，这才带上小泉奈来“示威”一番。
然而，随着各路消息的传递，相关人员的进进出出，一个时辰不到，消息几轮转换，战局也从南河川上游的推进到了东北方向的岩谷，刚把一卷舆图递给父亲再跑回来的泉奈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吉见爷爷的神色间罕见地露出几分凝重。
“吉见爷爷，计划有什么不妥吗？”
听见小孩这么说，吉见倒是回过神来了，捏了捏一脸严肃的小泉奈的鼻子，笑道：“你还小，想不通的事由大人们操心，你多听就是了。你呀，还没到火候呢！”然而目光回落在桌上钉着的舆图上，目光依旧是又沉了几分。
这可不是十几年前田岛刚成为族长的时候，还需要他帮忙坐镇。现在吉见早已是个赋闲的老爷子了，终归是不好再插手后辈们的事。
“希望只是老夫多心了啊......”吉见的叹息轻不可闻。
正如吉见所说的，泉奈只要乖乖坐好了，时不时帮老爷子递个卷轴就行了。跟需要机灵观察着添茶倒水的火核不同，泉奈坐在外围的位置一声不吭，而大人们忙起来很快就把他忘掉了，知道他是个嘴巴很牢的孩子这点就够了。
火热的探讨、忍兽快速传递的情报、侦查分队来去不停、一条又一条的密令......
无数的信息汇聚起来，泉奈悄无声息地听着，思索着，却依旧云里雾里。大量的讯息零散成块，没有一个适合的逻辑将它们串联起来。但是这可不是在父亲的书房里学习，他不能遇见疑惑就直接询问，这是严肃的军议，他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些过于深奥的信息。如果......
“如果我不是个小孩子就好了。”
本来就不是。
“......是吗......”
近两个时辰过去了，吉见担心小孩的身体，不管泉奈的恳求，还是叫火核把他带去喜子婆婆那里休息去了。当然，顺便也让火核休息去。
半路上就遇见了抱着暗云来找弟弟的斑。
斑的性格使然，对小伙伴也不甚亲切，总给人毛刺刺的感觉。今天竟朝跟他不算太熟悉的火核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好呀，火核。”不过没等火核惊讶完，他已经转而朝正乖巧牵着火核手的弟弟伸出来了手臂：“泉奈！”
“哥哥！”原本有些闷闷不乐的泉奈马上就松开了族兄的手，高高兴兴地扑进了哥哥的怀里。
看着兄弟俩亲昵地讲着话，火核后半拍反应过来，刚才大概是因为泉奈的关系被特别对待了，原本见斑训练时对双胞胎弟弟们都不留情面的态度，想不到斑还有这样的一面。
“嘿嘿！辛苦啦，火核！”斑把迷迷糊糊的小猫搁到弟弟脑袋上，朝火核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火核马上就明白了，这家伙果然是知道有军议还溜掉的！不过生气倒也说不上，斑或许是厌烦了在大人间当个小跑腿的，但这对于火核来说却是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能够在族中高层前露个面。他父亲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希望火核跟族长家的长子搞好关系，说不准，他就能成为未来族长的心腹了。因着这一句嘱咐，他原本跟斑的关系就不算太亲密，答话时必定会带上几分的恭敬，但方才见了斑这样的一面，此时却生出了几分说笑的意思。
“还好我今天没有任务跟着卓叔去了哦，不然就只有泉奈一个在军议室里了。”其实主将忠雄那边很早就跟父亲透过口风了，今天即使斑跟着族长去了军议，卓也是会带上火核的。
“父亲又欺负你了吗？”斑皱着眉头捧着弟弟的脸问道，“那个糟糕老爹！”他自然是不喜欢被大人们拘着，所以要是泉奈不开心了，他倒是宁可自己留在父亲身边。
“没有哟。”泉奈仰着头，抱着他最依赖的哥哥，语气有点懒洋洋的，“是吉见爷爷带我去玩的。”
听弟弟软糯糯地跟自己撒娇，斑的嘴角又扬起来，虽然他不觉得跟吉见爷爷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也只是捏了捏弟弟的耳朵，招呼上火核一起去喜子婆婆那里讨点心。
路上，泉奈乖乖牵着斑的手，问起哥哥去哪里了。
“去河边走了走，本来想捉几条鱼呢。”斑说的河边，指的应该就是离族地最近的南贺川。他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了笑意，但马上又蹙起了眉头，偏头问火核：“今天的战场在南贺上游？一个时辰前大概推到哪个位置了？”见火核有些犹豫，猜到应该是涉及了今天军议的内容，他便又道，“我也是例巡组的，这种消息对我没有保密的必要。不用担心，就算有事，老爹那边要责怪下来你把我供出去就是。”
斑话音刚落，火核还没出声，答话的是泉奈：“柳下村是第一步奇袭。后来的围剿是往西北方向回推，一个时辰前大概在东部岩坡到南贺左岸森林五里内，粗略估计不会超过这个范围。”火核有些惊讶于泉奈的记忆力和叙述的调理，难怪是吉见长老最喜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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