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影刀泉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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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若影(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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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东西,我不懂。”小孩抬起头,认真地望着老人的眼睛,“忘却仇恨,我做不到。但如果是为了更大的利益,”郑重地拜下,“我愿意暂且将其放下。”

“请您教导我!”教导我如何赢得这场“游戏”!

看着眼前恭顺的小脑袋,吉见脸上浮现了满意的笑容,展开了手上的折扇,道:“嗯,那就先从复习昨天的乐曲开始吧。”

毫不意外,小孩一瞬间僵住了小身板,最终还是乖乖地抬起头,委屈巴巴地应下了。吉见大笑着,手中纸扇摇得畅快。

一曲《飞鸟游鱼》,两个初学者奏得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笛声演绎的飞鸟飞得一板一眼,如大雁般整齐,全然没有半点灵气,但好歹比起奏错了音、如同被水草缠住的游鱼要好上几分。

萩乃不似杵叶那般包容,听着这种错音无数的乐曲还能微笑着点头,曲毕还能就那几乎不存在的优点赞赏两句。光是珠和子起手那两个不太准的滑音就已经让她浑身难受,此时只好侧脸同吉见讲起了话,不再去听那磕磕巴巴的乐曲。

“你这么教,田岛真不在乎?”萩乃问道。

“我可没有欺负这孩子呢!”吉见理直气壮地回道。

“我指的不是这个。”萩乃轻笑了一声,微微眯着眼,眼角的皱纹却不减她眉目间的韵味,“记仇记了五十年,就这么直白地教导孩子还回去?”几十年前的事,族中已鲜有人知。怕是火之国现在在位的大名也早已忘记了,在他还是个小世子的时候,曾经自以为聪明地挑拨过那时宇智波的少族长和他弟弟。

“哎呀哎呀,这可不是我教的呀。”吉见笑了起来,眼中却是满满的骄傲,“这孩子啊,可是只天生的、披着猫皮的小天狗。”或许是有些傲慢甚至是目空一切的味道,但吉见却认为,这孩子有这样做的天赋资本。

不过转眼望向泉奈,吉见的眼瞳又恢复了往日波澜不兴。

放下仇恨,也只是暂时放下了,毕竟那可是杀亲之仇啊。

但这还不够。策士不应当被感情左右判断,但也不能完全没有感情。无情之人视人命为草芥,纵然策令天下,必然有全盘颠覆之日。吉见怕的就是泉奈这一点,宁可心中有着仇恨,也终有可以发泄出来的时刻。可若是什么都不再在乎,那便是活成了一把武器。

田岛不想让泉奈去前线,吉见也不希望斑去。这两个孩子,已经无法再一次经受失去。

前些天,泉奈曾捧着盒子来找他,问的是该如何将甲虫制作成标本。吉见能理解这个孩子想把哥哥们给他的最后礼物继续永久保留下来的心情,然而,那时在盒中,那两只甲虫可是活的好好的,甚至可以用生猛来形容。而这孩子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犹豫、不舍和哀怜,理所当然地,他决定扼杀了它们。

孩子气的残忍,无心的残忍。

向来乖巧的孩子,却因为太过于聪明,凡事看得太透,在懂的了生离死别后,已从骨子里透出着几丝天生的无情。反倒是他那个看着脾气暴躁的哥哥,在日常行事中却仍旧带着孩童的天真,在不好相处的表象掩盖下,却透着善良和人情味。

“嗨呀......”老爷子不禁叹道,“田岛这混小子,怎么净生些怪小孩!”虽几分苦恼,但也甘之如饴。

他们都是相当不错的小子们啊!

只是,在所有人都夸赞泉奈的天赋好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哪里是有天赋啊。

真正天赋出众的人,就如同他的哥哥斑,那是黑夜里的月轮,有着星辰无法比拟的光辉。

十几年的苦练,他用尽了全力,才终于能够与哥哥并肩而立。可在所有人都背弃了斑的时候,他在哪儿?六尺黄土之下,一具枯骨。

泉奈不畏惧死亡,可他却厌恶着那个将斑逼上了绝路又早早离去的“自己”。

在哥哥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是啊......都是我的错......

但是,太好了,我还有“弥补”的机会。

我可比其他人多“活”了二十四年呐,赚到了呢......二十四年的“经验”,忍术、刀法、还有人脉关系。在游戏开局就已经预见了对手的底牌,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不是吗?

会赢的,这一次一定会向哥哥献上胜利!

小孩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日子三两天地过去得很快。

北线的战役已经打响,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作为族长的田岛今日也将启程前往前线,既是表明宇智波的立场,也是一种震慑。

斑和泉奈都来为父亲送行,田岛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脸上还是露出了微笑。他这一走,大概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趁现在还不多炎热,就让这两个小孩再玩耍一阵吧。等他回来,不说斑要跟新的队友进行磨合,泉奈也该学习忍术了,可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轻松了。

目送着父亲的队伍消失在森林中,斑终于忍不住了:“终于——轻松啦!”没有大人监督的日子最棒了!他兴高采烈地拦腰抱起旁边的弟弟,一路跑回家宅的院子里才把泉奈放下。

泉奈咯咯地笑着,搂着哥哥的脖子不放手,求着斑下午带他一起玩。

这时恰巧喜子转过回廊朝这边走来,怀里抱着晾晒后的衣服,似乎正准备送往泉奈房间,喊了泉奈一声。

“今天不行呐,明天我带你玩儿!”斑在弟弟的头上胡乱揉搓了一把,心里惦记着约好一起切磋的那个伙伴,朝喜子婆婆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地沿着石子小路跑向自己的房间去了。

泉奈皱着眉头,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眼睛深沉而空洞。不过马上,他便又舒展开了眉目,回头朝喜子婆婆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

直接穿过了还没到花期的紫阳花丛,泉奈爬上了回廊。好脾气的喜子没有责怪这个小淘气,用帕子给小孩擦干净了手,这才将衣服递给他。

“是新裁的衣服哦,快去试试吧!”喜子笑着,替泉奈收去他脱下来的鞋子,又叮嘱他一会儿穿着新衣服来找她喝糖水。

是了,是新的夏装。

浆洗过的衣服在艳阳下晒了大半天,捧在手里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他三位兄长过世时都还不到元服的年纪,按照习俗,家中的其他孩子要在葬礼后置办新的衣服,除去晦气。鹰久走的时候,泉奈还在病中,似乎是换过了新的寝卷和襦袢,他已记不清楚。而现在,时隔半年,他确确实实得到了新的衣服,可却并非一件高兴的事情。

实际上,他并不介意穿哥哥们的旧衣服。

不知是宇智波的习俗,还是南贺这边的习俗,身体不好的小孩,总是会穿父亲或是兄长们改小的衣服。这是特别的祈福,为了让路过的鬼神知道,这是个“不值钱”的孩子,不要带走他。在泉奈的记忆中,他的衣服似乎一直都是由哥哥们半新的衣服改来。

抱着新衣服回到房间,泉奈怀着复杂的心情将它们抖开。

族服三套。

外袍、腰带、裤子,很齐全,甚至还包括了三根发带。

一瞬间,有什么划过了他的脑海,他的思维紧跟上去拽住了那个闪现尾巴,仿佛一切都在此刻豁然开朗。

——是三套,不是一套。

曾经觉得奇怪的细节浮现在了眼前——厚重的羽织、粗糙的缝线、堆叠的布料、钵卷的长度......

这也是“旧衣服”啊!

崭新的布料,却因为怕折了他的福气,先被简略缝制成了大人衣服的样式,这一定喜子婆婆的主意。

太傻了......这算是什么折中的办法!

可父亲他、却在这么热天气里,认真地穿了整整一天。

所以这,既是新衣服,也是旧衣服。

真的太傻了......

“对不起......”摩挲着手里由钵卷改成的发带,小孩蜷缩着,紧紧抱着那温暖到发烫的衣服,埋首其中,仿佛眉目都要被灼伤一般,呢喃着,“对不起......”

还好......还好他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六岁小孩,不然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对不起......”

他好恨......恨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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