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南贺川（四）（1/2）
目送着小猫崽跑远，小太郎跳下院墙，也颠颠地往家跑，回去找自家主人闹腾去了。
当然，除了翻吉见旧账以外，还有些别的事项要跟老爷子探讨一下。例如，被斑轻描淡写地提到的，小泉奈出色的感知力。
小太郎这一关，算是蒙混过去了，斑进到了自己房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可没真正见过柱间的弟弟，一切的情报都是从泉奈和暗云这里得到的。
而真正让他心里不安的，并不是这样瞒着大人们“做坏事”。而是先前在族地外，泉奈的分|身对他的质问：
“——太危险了，哥哥！已经有人盯上你了，肯定也知道你跟那家伙的事情！说不定就是跟踪那家伙才发现哥哥的！”
“——他不会，但他的族人呢？如果下一次不是跟踪而是伏击怎么办？哥哥只有一个人又能在哪里找支援？我吗？可我连哥哥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是千手吧！是吧，哥哥？”
“——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要这样维护他？”
无论是“我会谨慎”、“我信任他”，还是“我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我跟他是朋友关系无关家族”，什么辩解都仿佛是苍白无力的。
泉奈给他的选择很简单，就是走进族地把事情坦白给吉见爷爷，毕竟“泉奈早晨被外族的小孩伏击”的事情，肯定已经通过小太郎传到老爷子耳朵里了。但他终究没有这样选择，柱间承诺也会说服弟弟帮忙保密，而斑愿意相信他。
“我再相信他一次。”斑这样看着弟弟，坚持自己的想法。
最终妥协的还是泉奈。将暗云交到哥哥的手里，由小猫崽一起，用真情报和半真半假的话语，圆过这个事件。
分|身化作烟雾和乱叶，消失在森林中。
斑也清楚地明白，弟弟并不情愿做这样的事情，这让他心里不安且愧疚。
可是，他也不想放弃跟柱间那珍贵的友谊。
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灿烂、真实、伸手可及，却也能轻而易举地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不想。
而柱间和斑一样，同样想要维护这份友情。
柱间是在院子的侧门碰上弟弟扉间的，而扉间捧着的竹篾子上是两条对半剖开正在腌制的鱼。原本一路上思考着怎么跟弟弟敞开谈话的柱间一下没忍住，脱口道：“扉间！你还真抢了别人小孩的鱼啊？”他现在是真真正正想要消沉地蹲在墙角缩成一团啊！他弟弟扉间这么、这么正直听话的好孩子还真的做得出抢别家小孩的东西的事情啊！是因为不是千手族人所以就会去欺负吗？可扉间明明也赞成在签订规范的协定的前提下忍族之间也是可以和解的啊！为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大哥！”
扉间皱着眉头看自己兄长一脸崩溃的模样，他还不及说什么，身后却是木子的声音：“扉间稍等一等！”见婆婆往这边走，扉间赶紧回身走向木子，“老身差点忘掉了，把这个也捎上吧。辛苦了。”是装着今天上午刚采摘的番茄和茄子的竹篮，里面还有一碗剥好的生毛豆。
扉间道着“不碍事”一边把篮子挎在肩膀上，再次跟木子婆婆告别，经过柱间身边时小声道：“大哥稍等我一下，我有事要问你。”柱间刚刚那句话，让他有些在意。
呼——只是帮婆婆送东西而已啊，幸好。柱间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再确认了一下：“婆婆，那个鱼是扉间捉的吗？”
“那个是你会崎叔叔早上送过来的鲤鱼，先前一直养在他家的池塘里的。”木子笑道，“不是扉间最喜欢的香鱼，不过做成甘露煮也很好吃哦。”
“扉间今天没有带鱼回来吗？”
“没有哦。”木子有些惊讶，不太明白柱间为什么这么问，回想了一下之后有些明了，“说起来，虽然之前有问老身要过喂猫的小鱼，不过这几天似乎没再想喂猫了呢。”
太好了，柱间放下心来。不过，喂猫？是橘婆婆家那只聋了半边耳朵的大白猫吗？柱间没往心里去，跟木子婆婆挥挥手，留在门口等扉间回来。
扉间回来得挺快的，刚才似乎是往正邦叔家里去的。但他什么都没说，就扯着大哥快速地穿过院子，一直到他房间里关上门，这才气势汹汹地瞪着大哥。
“大哥你还认识不止一个外族人！笨蛋吗！”
兄弟两人对视着，其实双方已经相当明白了。
不止一个......柱间现在知道了，正如他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思考得出的猜测那样，不是专门抢鱼的话，扉间应该是跟踪了他，也确切知道了斑的存在。躲在鱼梁附近，恐怕针对的其实是傍晚去取鱼筌的斑。他不认为以扉间谨慎的性格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应该是想通过观察来获取更多情报吧，那肯定不会抢别人的鱼篓，多半是有什么误会吧。
而扉间则是在刚才去送鱼和蔬菜的路上想通的，以他埋伏在鱼梁附近还移动了水底枯木的举动，被认为是想要抢夺对方的收获或是工具也无可厚非。如果仅仅是吓怕了那个小孩，他不觉怎样。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哥认识的外族人可不止一个，要不然怎么能够从那个孩子那里知道......不、还是有疑点。被感知到了，这一点他承认，但他并不认为那个小孩认识自己。大哥总不可能把他的事情这么轻易地告诉外人吧？如果、如果......只是这样想，心里就压抑不住地冒出怒火。
“我就知道扉间不会干出抢劫这种不义的举动。”“大哥你当时就在附近吗？”
两人同时开口，在弟弟的怒视下，柱间还是收敛了刚露出的笑容，回答道：“我没有看见，也并不认识那个孩子。但那个孩子传信告诉他哥哥了，我就在旁边。”这是向扉间承认了他结识外族人的事实，反正扉间已经知道了斑，他也就没有任何继续隐瞒的理由。
“不可能！”扉间马上否定道，“先不说那小子根本没有看见我，只是感知到了。他既然能够有跟族人交流的手段，那大哥你说不定早就被他们族人知道了！太危险了！”
柱间避重就轻道：“看到你了哦，泉......那孩子可是明确知道袭击他的人是个白发红眼的小孩。”正是斑没有隐瞒自己跟弟弟传递信息的手段，还将情报分享给他，他信任斑。
“除了他们，大哥还认识其他外族人吗？他们是宇智波一族的小孩吧！”
“我不知道，我们没有交换姓氏，而我也没有证据。”柱间坦然与扉间对视，他确实也只是对斑的姓氏有所猜测罢了，“但即使他们是宇智波，扉间也不该偷袭吧？特别现在......”
“我没有袭击他！”扉间打断了柱间的话，他固然知道，此时他们千手和宇智波是在大名的命令下暂时和解，若是先在南贺挑起事端，于家族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扉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毕竟那片滩涂，也是算在他们千手的外围警戒区域的。就算他是利用伏击从行踪可疑的家伙那里得到情报，又有什么错误可言！“别再干蠢事了，大哥！和解只是暂时的，一旦北部战线合拢，族里随时会再进行一次大战！即便他的族人现在不会对大哥动手，可......”可万一哪天在森林里有所埋伏，兄长怎么办？
“也不一定就是宇智波的小孩，我可没找到证据。”略有些敷衍的嘀咕了一句，柱间接下来倒是认真地对弟弟道，“我们没有交流任何家族相关的消息，但扉间你知道，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能够这样和平地跟外族人切磋武技，而不是在战场上用生命来换取经验，难道不好吗？”
扉间盯着柱间沉默不语。
“和平交流的前提是付出信任，即使没有交换姓氏，但我信任我的朋友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再说了，就算有埋伏，我也可以逃跑啊。”柱间的身手，在族中同龄人里绝对是最强的。在熟悉的森林里，便是真的遇上了伏击，逃回族地也绰绰有余。
“大哥！”扉间相当的不赞成。
最终，兄弟俩的谈话颇有些不欢而散。
被迫答应柱间在找到确切证据之前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大人们，扉间感到分外的恼火。兄长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就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但父亲和义光老师都不在族里，他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
冷静下来后，扉间也认真反思了一遍。
跟其他忍族和平地切磋忍技，这句话确实有一瞬间让人心动，但是，信任？信任可能本就怀有恶意的陌生人？他做不到。
大哥太天真了，一旦、一旦对方有所隐瞒，很容易就会掉进圈套里去！
宇智波一族是千手的敌人！他可不想在失去弟弟们之后再失去大哥。哪怕大哥再有天赋，也难敌群攻与埋伏啊！
而且，他也不认为大哥会去认真地找什么证据，用那种满心欢喜的语气，柱间可从来没在提起他的族中伙伴的时候展现过......
一个可能是敌人的外族人，就这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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