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1/2）

他的脾气越来越坏，我在屏风后面听学时总能听到他和我父亲激烈争吵的声音。他长大了，侍卫再也看管不住他，父亲罚他抄书时他也根本不理，后来更是公然翘课，父亲把这些事都告诉了皇上，皇上很生气，当着父亲的面取来了戒尺，狠狠地在他手上打了三下。

他当时默不作声，以后却是规规矩矩了，但我每次偶然见到他的眼睛时，都会从中看出深深的恨意。

我害怕他那副仇视的样子，后来整整两年我都没再去过学堂，有时偶尔会从下人的议论中了解到他的近况。

又和哪些世家弟子打架啦，又在哪里喝醉了耍酒疯啦，下人们嘴里的他俨然就是一个跋扈的混世魔王，我想起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慌慌张张和大黑打商量的样子，心里很难过。

也许人确实会随着时间改变吧。

十四岁生辰那天，丞相府挤满了说亲的人。

我看着一车车礼物从门口经过院子走向中庭，然后又原封不动地从中庭经过院子走向门口，忍不住会想父亲会给我挑一个什么人呢？

我自幼丧母，爹爹也没再续弦，为我挑选夫婿的事他只好一力承担，晚上他给我过生辰，送了我一只攒金丝的簪子，还特地帮我戴上了。

我问他好不好看，他连连点头，突然问我：“女儿，你心里有意中人吗？”

我只觉脸上发烫，脑海里下意识地闪过一个穿着月牙白长衫的身影，赶忙道：“爹，女儿没有。”

“今天府里来了不少人，都是听说你到了适婚年龄赶来求亲的，我虽然全部回绝了，但有几家我看着还是不错。”

“爹，”我看父亲马上就要给我介绍起他看中的人家了，忙打断他道，“您就这么希望女儿嫁出去吗？”

“唉，爹也是希望以后能有人保护你，爹已经很老了，护不了你几年了。”

爹确实很老了，我出生时他已年逾五旬，近些年又因为九皇子的事整日忧心忡忡，病倒了好几回，我有些不安地想：如果让爹知道我的意中人就是那个让他头疼的九皇子，爹会怪我吗？

我想着这些事，心神不宁了好几天。

大黑跟在我的身后，走得很慢，我下定决心去见他，步履匆匆地就赶到了学堂，但我似乎来得太早了，学堂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大黑低低的吠声。

大黑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它的身边站着一个人，我听见那个人惊讶的声音。

“是你吗？”

“汪。”

“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他蹲了下来，大黑温顺地把头凑到他手边，他抬起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我就在远处望着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听着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柔和，敛去了平日总是剑拔弩张的戾气，大黑舔了舔他的手，嘘嘘地喘着气。

“狗，你还想吃酱牛肉吗？”

他带着笑意问道，又说了一会儿话后，这时，一个其他来听学的子弟走了过来，他于是突然站起身，倨傲的样子重新回到他的脸上，我看见他似乎要转身过来，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我慌忙躲到了屏风后面。

我和爹说我我想嫁给九皇子时，爹显得很惊讶，从私心来说他并不愿意把我嫁给他，但他想起先皇的托付，就说：“也好，九皇子现在还年轻，行事多少荒唐一些，等你嫁过去，他成了家，慢慢就会成熟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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