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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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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孩自己找上她了,在王监使安排了另外的任务给阿素,初千艾身边再无旁人的时候,他和初千艾一起背上了去捡柴的箩筐。

“姐姐好!”

这是男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元气满满的语气,脸上挂着的,是大大的笑容,本该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画面,但那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就像他那直勾勾的眼神一样,让人感觉不自在。

还未等初千艾有什么反应,男孩就径直越过她,走到柴堆面前,埋头开始干活。

初千艾跟上去,在他旁边轻轻开口问道:“小鬼,你……为什么盯着我?”

男孩的动作微不可及地滞了一下,他抬头对上初千艾的眼睛,脸上带笑,语气里却有些惊讶:“姐姐,没想到……你是说话这样直接的人。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客套几句呢。”

初千艾心下扶额,她也不想问得这么直接呀,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种问题怎么问,都有种自我意识过剩的感觉!

“所以呢?”初千艾追问道。

男孩仰头思索了一会,然后对着初千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我说,我只是在猜想姐姐你的死法,姐姐可信?”

初千艾微微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算命的?”

“当然不是。”男孩的笑容不变,“我只是个知道得比姐姐你多的人罢了。”

初千艾挑了挑眉,问道:“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男孩眼里闪烁着玩味的目光,那张笑脸,也渐渐变得阴戚戚起来:“我知道呀~姐姐你今晚过后,就会死去,身染诅咒,血肉尽失,力竭而死,尸体被抛尸在乱葬岗,断骨碎肉,黄土无痕,死于非命化为厉鬼,怨气深重,不肯离去,成为孤魂野鬼,失去心智,将过路的无辜之人拉下与自己同处的深渊,与食肉你尸体的乌鸦相伴,永世不得安息。”

初千艾看着男孩的样子,只觉后背的鸡皮疙瘩炸了一地,和阿素姐姐说得一样,这真是一个怪人,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看似面色淡定地叹了口气,复又在心中安慰自己道,战争中死去的人,下场不都差不多吗?死不瞑目,怨气冲天的从不是少数,许是看多了这样的场景,才以至于这男孩变成这样阴暗说话的人吧。

既然如此,他说的这些话,就可以不用太过当真,毕竟舅舅说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大多都是这样的,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获得别人的关注,才故意那么说出些奇奇怪怪的话。也许,那直勾勾的眼神,也是这个意思。

想此,初千艾心中的不自在消了许多,说起来,如果不是他们这些军人不够强大的话,也不至于会连失三座城池,僵持了一周,也没能收复失地,让这些战俘过着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当然,她也不是在埋怨父亲的领导能力不足,因为她知道,父亲已经将他能做的都做到最好了。她记得最后一次看到父亲的样子,因为操心军情,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她很希望能提醒一下父亲,多注意些身体。但是舅舅说了,提醒是没用的,每次一到打仗,无论时局好坏,他都是这个样子,完全劝不住,所以说父亲这种人,除了死在战场,绝对没有其他归宿,只不过是战死和猝死的区别,最后又碎骂了几句皇上,只知道把钱投在商路建设上,几年不知道往军里投点钱,弄的军队光是在装备上,就与夏金国差上一截,也亏是父亲,竟也能在这种情况下争出个两边持平的局面。

初千艾听了只能笑笑,舅舅所说的这一局面,已经算是军队管理了。她才来军中一年,了解不深,插不上话。

她只知道,过去与夏金国的战役,夏金国从未显露出今日这般实力,与南昭国交好这几年,他们都致力于与魔族的抗争。对魔与对人的军备,终究是有所不同的,就算是将对魔军备改造成对人军备,花费的时间也绝不是少数。如今这个局面,怕不是夏金国谋划多年的结果。

开局之利,尽被他们占了去。

局势不妙,压力重大,到如今一点头绪都找不到的初千艾,眉头皱得更紧了。

“姐姐在想什么?”

初千艾被男孩的声音唤回神,也没想深,稀里糊涂地就把自己的思虑答出了口:“我在想,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

男孩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看着蹲下来开始捡柴的初千艾,橙黄色的桃花眼里,写着高高挂起,漠不关心的态度,似是自身并非在这兵荒马乱的漩涡里,只是个漠然的旁观者。若是初千艾现在抬头看他一眼,肯定会在奇怪这小鬼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铁石心肠,露得出这种眼神。

但男孩显然是没想把自己的这种冷漠藏起来,带着莫种刺激初千艾的心理,将语气放到极淡地说道:“谁知道呢?反正打仗向来都是那些军人该操心的事,对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只有跟在他们身后吃苦的份,只是对我个人来说,也只是哪种情况更好混口饭吃罢了。”

初千艾果然如他所料地被他的话小小地扎了一下,想到战俘营中战俘的待遇,愧疚与无能之感瞬间袭满了心头,下意识地就道了一句:“对不起。”

话一出口,初千艾自己就先愣了一下,这句话前不着村后不着调,完全牛头不对马嘴,插在对话里极其突兀,让人不懂自己是什么意思,颇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再说自己这是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心里话都那么轻易地说出口了,平时也不是这么藏不住话的人啊?一次就算了,都连着两次了。

初千艾没有意识到这都是男孩引导的结果,只觉自己最近可能被这小鬼弄得神经过敏,心神恍惚的原因,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想找个理由把这无厘头给忽悠过去,只是几个断句“这……那是……呃……”地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将此事给掀过去。

至于对初千艾的心里猜得一清二楚的男孩看着初千艾的脸皮都着急得有些红了,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夹杂着喜悦与轻快,和先前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法太不相同,以至于初千艾在听见的时候,虽还与男孩不相熟,却不自觉地在心里想道,原来这家伙,还有这样的笑容啊。

男孩似乎自己都为这声笑给惊讶了一下,看着初千艾的表情,很容易明白她在心里想些什么,故作不满轻咳一声道:“姐姐是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有这样的笑容,很奇怪吗?”

被看穿心思的初千艾也没恼,毕竟她舅舅就总是说她这个人藏不住心思,什么都往脸上写,没什么城府,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将来进了官场肯定死无全尸。但初千艾却不以为然,她要上的是战场又不是官场,哪来的那些弯弯绕绕。军队里的老爷们都是直来直去的豪爽之人,以至于混在其中的初千艾至今都不知道喜怒不形于色是怎么写的。但自知自己的失礼之处的初千艾,认错态度却是极好的,毕竟心无城府是一回事,做人品格又是另一回事了。

“抱歉,我只是在想,你既然有这样的笑容,为何还要总是挂着那样瘆人的假笑,怪不舒服的。”

男孩歪歪头:“姐姐觉得不舒服?”

“是啊。”正常人都会觉得不舒服吧。

“那就对了。”

“啊?”

初千艾看着男孩满意的笑容,完全不懂他的意思,未等她询问,男孩就先行为她解答,橙色的桃花眼里光彩流露,悠悠地道:“这就是我的目的呀~让人感觉不舒服,人就不会主动来靠近你,就算与你交流,用上这样的笑容,可以让人感觉看不透你,城府颇深,为了找准你的想法,说话也会仔细掂量两分,少掺几分假,少去几分麻烦。在和人相处的方法里,这可是最实用的呢。”

初千艾愕然,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居然有人会为了减少与人接触而总结出这样的处世方式。

“实用?这种假笑,到底能给你带来什么?”和人相处,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

“使用这种方式,自然是有原因的。”男孩淡然一笑,“但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正常人见了我这副样子,往往都是敬而远之,那个阿素和战俘营里的人都是这样,可你偏偏与他们不同。”

“你的意思难道是……我不是正常人?”

男孩眨了眨眼睛,“某种意义上,不算吧。至少你是在我用这种方法处世之后,唯一一个在我和你交谈时,那么不设防的人。”

初千艾汗颜,她这么粗神经还真是对不起哦。

“而且,姐姐,其实我也很好奇……那个叫阿素的,应该提醒过你了,不要靠近我,我是个怪人之类的,你为什么不听呢?”

“为什么?这种事要什么为什么啊。”初千艾愕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不是很浅显易懂的道理吗?跟何况有些时候,连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了,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联系了这件事发生的前后因果,她也想不出,为何自己会在这样一个诡异的背景下,主动地向这个男孩搭话,或许是因为男孩那让她不胜自扰的眼神,或许是他那无论何时都微微紧绷的腰际,又或者……是那晚看他独自一人坐在墙角,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制作草蚱蜢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忧伤,“硬要说的话……是直觉吧。”

面对初千艾沉默良久才得出的答案,男孩愣了一下,然后朗声笑了起来,“直觉……不错!我喜欢这个答案!姐姐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我都舍不得你去死了。”

这叫什么话啊。

“喂,你这样很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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