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19）（1/2）

接下来，场景又无声息地转化了，这一时间停格在初家军刚剿灭完一支魔族分队之后，一队人气喘吁吁地，死伤地人数超过了之前任何一场战役。

苏陌云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焦土，发现少了不少前面看到过的熟悉的面孔。

还真是一场硬仗啊。

初岁方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目望远方，手中持着上善剑，剑身表面沾满了血迹。

“将军。”

陈伯走过来，唤了他一声。

“何事？”

“人数都点妥当了，重伤五百一十二人，轻伤一千三，可行动者共千五余数。”

初岁方微微皱了皱眉。这两月来，初家军的人数已经下降到不到两千。魔族的攻势自春节一过就突然增强，接连十几场战役下来，人数伤亡惨重。但敌人的数量和精力却是全然不会下降一样，不减反增。战况已经急转直下。

“让兄弟们再坚持一下，整装好，我们先回营。”

“是！”

初岁方的命令一下达，军中能动的人都纷纷开始准备。轻伤的负责搬运重伤的，无伤的负责搬运重物。

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存好剩下的兵力，恢复战力，以应对魔族神出鬼没的下一次进攻。

初岁方牵出一匹战马，将粮草装托到它身上。这时一双手伸过来，将粮草包扯好。抬头，就对上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阿爹，我来帮你。”

初岁方看到她，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责怪地说：“怎么不先去处理伤口。”

上一战打得太混乱，就连初千艾，左肩都被砍伤了一道口子，血流了很多，将衣服染红了大片，现在只是用布条草草包扎了一遍。看那布条的颜色，还是她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

“没关系，我的伤还能撑一会儿。受伤的人太多了，自然是先从重伤的人开始，军医忙不过来。我自己拿了点草药敷过了，等军医空下来，我会重新找他们再包一次的。阿爹，你别担心。”

初岁方看着初千艾一张因为失血惨白的脸，不由心疼，终究还是把责备的话给咽了下去。

“罢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初千艾微微一笑，俯身将另一包粮草托到马背上。

初岁方知道自己劝也没用，毕竟这孩子的倔强脾气，完全是遗传自他，便没有再多说。

初家军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一刻钟后，军队已经整理妥当。

众人开始向营帐的方向前进。

初岁方拉着背着粮草的战马走在最前方，初千艾则抱着几把兵刃，行在一旁。

一路上安静得很，只有断断续续得呻吟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初千艾望着远处有些渺小的城，想起了她初次前往西北时，初岁方让她回头看的那一眼。她还清楚的记得，初岁方对她说的话。

他让她把这座城，当作她的出枪的理由。

边境的城门都造得差不多，面前这座和当初看到的那座没什么两样。但她的身份却已经改变。一时之间，这将近两年来的生离死别、行军记忆，一点一点纷至沓来。

虽然她的身份已经改变，从南昭军，变成了初家军。但她出枪的理由没有变。她要保护的对象，从这一座城、一个国，上升成了全人类。

她为此感到自豪。

她唯一担心的，是她这样渺小的力量，能否守护住她想守护的。

她暗暗抱紧了怀中的兵刃，今日这一仗，她打得实在太差了。

“没有问题的。”

“嗯？”

初千艾诧异得看向突然出声的初岁方，不知道他意所何指。

毕竟这话说的，像极了在回答她心中所想。

初岁方没有看她，回答的声线没有起伏，像是说着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我们会赢。人类的脊梁，不会那么容易折断。”

初千艾愣了愣，随即惊喜笑道：“嗯！”

就连迈开的步子，都更加坚定了。

阿爹说得对，他们所代表的，可是人类的脊梁，是不会被轻易折断的！

她应该对他们再有信心一点。

他们还远远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这时，初千艾发现了一点异常。

“阿爹，起雾了。”

初岁方微微皱眉，审视着前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气里开始蔓延开雾气。短短不到几息的时间，就已经浓重到只可视三米的距离。雾气呈现出紫色，显得诡异至极。

虽说今天云层厚重，没出太阳，但这个时辰，边境的水汽量少，本不应该有雾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初岁方正打算指示军队警戒，就听行军后方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声，突兀得令每个人的头皮都麻了一片。

“啊——！”

队伍里的气氛徒然凝重，训练有素的初家军不需要初岁方提醒，立刻本能地进入到了警戒模式。

但是惨叫声并没有停止，从浓雾中的四面八方传来。

“敌袭！是敌袭！……啊！”不知从哪个方向的惨叫声中混杂出这一句，而喊话的人也立刻被人灭口。

初千艾明显听到后方军队一阵骚乱，转头面向初岁方的方向：“阿爹！”

但初千艾没有看到初岁方的脸。

才没过多久，雾已经浓到只有周边一米可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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