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24）（1/2）
“这个腹黑的女人绝对是在趁机整我！”
苏陌云挣扎着从血水里爬了出来。
抹了一把脸，碎骂了一句。
刚才掉进水里的时候呛了好几口水，满口的铁锈味。
那滋味，真是酸爽得一言难尽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和刚才在悬崖上看到的并没有什么两样，血水浸没了整个领域，一眼望去全是血红。
唯一不同的是，距离近了，可以看到这血水上还漂浮着几具尸体，每隔一段路就有一具。
天空乌云密布，云层压得很低，整片血原的光线都很昏暗。
虽然云层之间有洒落下一串红光，但还是改善不了大环境。
缝隙中还传出了不知是谁的低语，嘈杂的很，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不尽其烦。
但音量太低，苏陌云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不然还可以从中找些线索什么的。
他自己走了一段路，但是在这茫茫的血原上，除了无尽的血水和尸体，不论往哪里走，看上去都差不多，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能找到初千艾。
该死，难道就没有什么提示吗？
“喂——！白芷姐！你听得见吗——！听得见的话，给你小弟一个提示啊——！”
“给你小弟一个提示啊——！”
“提示啊——！”
“啊——！”
血原内回音阵阵，但除了他的回声和那些烦人的低语，再听不到第三种声音。
难不成白芷的能力并没有他想得那么大？被封印之后作为禁术源头连初千艾意识里的一点权限都没有？不至于吧，就算被封印了，好歹还是神兽的残魂，简单的传话还是做得到吧。
突然，一点细微的声音水里传来。
“呜呜呜……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苏陌云脚下的血水忽然冒起了水泡，一具具尸体攀着他的脚，从水里爬了出来。
它们低吼着，脸上有几处肉是腐烂得厉害。
因为在水里泡的时间长，皮肉都膨胀了许多，以至于尸斑的面积被扩大，还散发着一股恶心的水臭味，和血水里的铁锈味混在一起，令苏陌云觉得连自己刚才呛得几口水的味道都比现在好很多。
果然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有黑色的稠液从尸体的眼眶和断齿里溢出来，滴落在血水里转眼没了踪影。
正常人都不会想让这些东西沾上身。
但苏陌云还没来得及嫌弃，就见不远处的血原上凭空聚集起了几个由黑气汇成的黑影，吼叫着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
苏陌云立马抽出逍遥剑，顺手先将他脚底下地尸体斩除，再去解决黑影。
但不料，他才刚脱困跑出不到一步，就又被缠上了。
水里的尸体像是冒不完似的，也不知这血原下面是沉了多少尸体。
苏陌云暗骂一声，只得在被浮尸纠缠的情况下，迎上黑影的进攻。
但活动范围被限制，多少还是对苏陌云造成了影响。
几次惊险的闪避之后，他像是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时间点。
这次他杀完黑影和浮尸之后，不再有东西冒出来纠缠。
难道这些东西的出现是因为自己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机关吗？
还是说，这些现象是有一个周期性，到了一定时间，就会停止，歇了一会儿后再继续作乱，周而复始？
苏陌云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特意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不出所料，刚才的情形又一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看来就是后者了。
有了一次经验之后，苏陌云这次尽量使用巧力抵挡周旋，反正杀了还会出来，何必花那力气呢？
省下了不少力气后，他拖到了周期结束。
在确定了暂时没有新的敌人出现后，他理了理自己有些狼狈的形象，有些得意地笑道：“区区蝼蚁，就想困住小爷我？太天真了！这种程度就算再来三百个，爷也能给你们干趴下！……啊！”
？
没有什么事是比在装逼如风的时候被人绊了一脚摔了个狗啃泥更丢人的了。
虽然苏陌云的脸埋在血水里而不是泥土里。
但满口的铁锈味已经足够让他恼羞成怒：
“是哪个不长眼的又在路中央放了个砖头！每次在我要耍帅的时候给我安排这一下很好玩吗？！”
（作者表示挺好玩的）
他挣扎着爬起来，又抹了一把脸，回头看去。
发现绊倒他的是一具尸体，不是那种从水底下冒出来的，而是一开始就在水面上浮着的那种。
要问他为什么能分辨得出来，很简单啊，这些尸体并没有被水泡得膨胀，像是刚死没多久，但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一样，在水面上如履平地没有沉下去。
这样说起来是有点奇怪。
先前他并没有检查这些尸体，是觉得在这种鬼地方有尸体很正常，而且离他最近的尸体对他来说距离还挺长，等他走了一段路靠近了之后就出现了浮尸和黑影，根本没时间。而这具尸体又刚好在有红光洒下的区域边，因为有光的衬托反而让它躺的地方显得更加昏暗，苏陌云根本提不起看的兴趣，太伤眼。
但现在苏陌云觉得还是检查一下比较靠谱。
因为这具尸体是面朝水下浮着的，苏陌云只得伸手将它整个人翻过来。
而苏陌云事先也观察过了，这位子巧，将它翻过来就可以整个暴露在红光里，要多清楚多清楚。
随着尸体被翻过来，苏陌云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仿佛有雷击中，他像是被定身了般僵在原地。
因为他看到的，是初千艾的脸。
“不……不是吧……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小艾死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结果告诉我要救的人已经死了？！
他看着面前的尸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面前的信息。
开什么玩笑！
他在恍惚间这样想道。
但初千艾的尸体却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
他想移开眼睛。
但仿佛有什么人死死地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移开视线，血淋淋地把这个事实挖开摊给他看。
这一切仿佛和当初他最后一次看到初千艾时的场景重合起来。
空洞无法聚焦的眸子，血肉模糊无法再看的脸，沉重得无法驱散的铁锈味……
还有少年布满泪痕的脸。
不！
不要！
……不要！
求求你……
不要再一次离开我！
冷汗滑过了他的脸颊，滴落在血水里。
眉心处似有黑气翻滚泛滥，隐隐闪着红光。
不……冷静……冷静！
苏陌云只觉得头皮一片一片地发麻。
不一定是初千艾，可能是幻觉，是幻术！
别忘了，这可是在梦魇控制下的意识。
什么恐惧给你看什么！
冷静！一定要冷静！
眉间的黑气缓缓消下去了一点。
他像是想起了些什么。
踉跄着爬起来，向着另一具尸体跑去。
一具具，一具具……一具具……
每一具尸体都被他翻过来，无一例外，都长着初千艾的脸，面容沉静，只有身上的致命伤不同！
割喉，挖心，残肢断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陌云来不及记细想，天空中飘渺着的杂音就清晰了起来。
无数个声音齐齐得冲进了他的耳朵里，直撞得他的脑袋都要炸裂！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孩子！不要赌了！不要再赌了！”
“去死！去死！去死！！！”
“滚！老子今天就是要赚回本，短见娘们别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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