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白泉林一晚都睡得很忐忑，半梦半醒的，总觉得有只蚊子藏在他的房间里，一旦他彻底熟睡，鼻头就会被咬一个大包。

中午起来，他从枕边掏出手机，发现班级微信群里已经炸锅了。学校领导知道了昨天发生的美术馆爆炸案，自己学校竟然有一个班的学生在场，辅导员梁老师早上八点就被叫到院长办公室罚站，被训得灰头土脸的。

梁老师出来后，微信找不到班长吴佳茗了解情况，只好一边往宿舍楼走，一边在班级群里不停圈人，可没人理他。

梁老师发了个红包，立马收到了此起彼伏的“红包被领取”的提示。

“你们这群熊孩子，昨天没有人受伤吧？”

“没有。”

“梁老师好坏，发这么小的红包，浪费我们手机电量。”

“那事情跟你们没关系吧？”

“没有。梁老师，我们继续补觉啦，好困的。”

梁老师这才松了一口气，马上又想到领导布置的要求：“下午三点，全部来小教室，每个人带好纸笔，给我写完保证书再回去。不来的挂科。”

之后剩下的便是同学们的抱怨声。

白泉林把群消息从头到尾全部看完，发现阳鲸依旧在群里，没有退群，照例默不作声。白泉林把红包点开了，里头没有阳鲸的领取记录。白泉林不死心，把下面几个外卖红包也点开了，还是没有。

“我不信这种人会睡懒觉。”白泉林揉揉头发，点了阳鲸的头像，发送联系人申请，然后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

一楼的大厂房里，小叔白政不在家，只有白政挖比特币的几台机子亮着。白泉林自己煎了点牛排，然后用戴森吸尘器开始打扫一楼的角角落落。换一块区域时，他就掏出手机看一次，阳鲸没有通过，有点意料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

白泉林以为阳鲸这种人——你能跟他说上话，就应该进入朋友的区域了，如果是阳鲸不感兴趣的人，阳鲸压根不会理睬吧。

结果看来并不是这样。

就像白泉林的小叔白政一样，任谁一看他，都知道他肯定是虚情假意之人。但在某一次跟白政喝酒后，会觉得他其实特别真诚，而这种真诚，只不过进入了白政应景的另一层虚情假意而已。

白泉林把吸尘器挂回去充电，来到一块黑板面前。黑板上分了三栏，左边贴着许多小便签，便签上写着各种家务的单词：做饭，洗衣服，倒垃圾……右边两块区域分别属于白泉林和白政。白泉林和白政约法三章，每天谁做了什么就把对应的便签贴到自己的名字下面。每天谁做得少，谁就给一百块钱。白泉林靠这个表赢的钱，买了好几双限量球鞋。

卡着时间，白泉林骑着自行车来到南区大学。小教室坐满了同学，白泉林是最后一个到的。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在聊昨天的案子，那股惊吓感显然已经过去了，现在只剩吃瓜的热情。

阳鲸坐在最后一排，没有读什么封面全是英文，厚得往窗外一丢，地下能砸出个坑的书，只是平静地望着窗外。

“嘿。”白泉林对阳鲸打了个招呼，“发什么呆？”

“为什么会发呆？每一秒都很珍贵。”阳鲸看了看白泉林，十分不理解，“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正好也有问题想问你……”梁老师进来，打断了白泉林的话。

“同学们，安静。今天临时给大家开个班级会，主要是给大家说一下，群体校外活动的安全性。”

“散会后别走？”白泉林试探地问阳鲸，阳鲸没有回答，又把头转向了窗外。

梁老师在讲台上痛心疾首，滔滔不绝地

说了很久：“以后集体校外活动，一定要向我报备。不要觉得老师是老男人，不懂你们年轻人，我也是年轻人好不好，我去酒吧蹦迪可以蹦到十二点，老男人做得到吗？”

大家笑了起来。

“还有，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中，警察随时有可能再找大家问话。所以警察找来的时候，你们一定要联系我，让我陪着你们。大家读大学，父母都不在身边，老师得照顾你们。”

“谢谢老师。”

“最后我再确定一件事，《摆钟新娘》不是大家不小心破坏的吧？”

“不是啦。”

“那就好，好了，话我说完了，现在开始拿出纸笔，写保证书吧。”

“梁老师，真写啊？”

“能不能算啦？”

“都是上面的要求，你们乖乖的，不要让我为难。”

“要按手印吗？”有个女同学拿出一支口红。

“不用，名字签上就好。班长同学收一下。写好了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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