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想问什么？”吴有因表情明显不悦。

辛多多客气地笑着：“我们头本来非要请吴馆长去局里的，但我想吴馆长肯定累了，还是我登门拜访比较好。”

吴有因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也不敢继续摆臭脸了，老老实实配合：“那你们问吧。”

“老吴他病了，精神不好，刚刚才卧床睡了一下，你们多担待哈。”吴太太也连忙打圆场，收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来，都吃点水果。”

辛多多撇见吴太太收走的烟灰缸，里头似乎有根刚刚熄灭的烟头，便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吴有因。吴有因下意识地摆手，说：“我不抽烟。”

辛多多眼神变了下，了然于心，没有深究。另一个警员经吴有因同意后打开了录音笔，辛多多掏出口袋里的小黑本，看着路上列的提纲，犹豫该怎么开场。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么重要的画，安检系统呢，安保系统呢，为什么能让这么危险的液体入场。我实话实说，那晚来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客人，城市花园的肖先生夫妻你知道的吧，美术馆的花卉都是他们无偿赞助的，这一赞助就坚持了二十年，八百多万，不是小数目啊……那晚来的都是和肖先生夫妻一样的，为美术馆，为保护文物艺术品出钱出力的人，你觉得我会不讲体面，拉他们一个个全身扫描，翻包检查吗？”

“所以你认为他们都没有动机是吗？”

“我不敢说，现在我谁都信不过，看谁都可疑。”吴有因身体往后靠，整了整领子，“但说回来，愿意捐钱给艺术的人，不是土财主和暴发户，这行也不是房地产和影视圈，吸不了热钱，钱砸进去也没声响。我请的客人都是真正的上流人物，都是有底蕴的人，去毁一副名画，他们是万万不会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就算真的想毁这幅画，也完全有财力买回家烧了是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能不能回忆一下，近几年，有没有人对这幅画表达过强烈的情绪或者看法，无论那人当晚在没在场。”

“什么叫强烈的情绪？如果是强烈的喜欢，那太多了。某个我不能透露姓名的高官，派秘书沟通了一年多，最后得到专有三个小时闭馆后的时间，来画面前拍全家福，当夜飞来当夜飞走，这算不算强烈的情绪？某个我也不能透明姓名的法国人，想借画去做巡展，开出天价的保险费，要拿去欧洲，和塞尚，马奈，梵高的画挂在一起，这算不算强烈的情绪？这种喜欢的表达太多了，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但你要问我有谁强烈的恨这幅画，那我敢断言，没有！毕竟也没有人会去恨《蒙娜丽莎》是不是。”

“吴馆长，我代表我自己问个问题，《摆钟新娘》这幅画真的有这么好吗？”

听到辛多多这么问，吴有因激动得坐了起来：“好！当然好！你看过这幅画吧？”

“看过。”

“那你还这么问？”

“我是俗人，不懂艺术，好看是挺好看的，不过我查不到这幅画是谁画的，画家有名吗，还画过其他的画吗？”

“你这个人！”吴有因瞪大眼睛，好像被冒犯到一样，如果不是警察，他就要把人赶出门去了，最后他忍住了，用起经常面对媒体接受采访的官腔：“我来给你上下美术课好吧。中国绘画历史悠久，文人画的辉煌不用我说了吧，名人名画太多了，都是神品。国内油画史，短短一百多年，还是个在牙牙学语的小孩，没办法，油画就是外国人的东西。清朝，油画技法由传教士带入宫廷，康熙爷不喜欢，到了乾隆爷才喜欢上。这幅画就是这个时期，由宫廷画师绘制的。其笔法，光影，格局一点不输西方大师，女子的面容更有东

方美韵。我说这些你能听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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