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诱惑（1/2）

常小念快马加鞭跑了半个月，终于回到了家乡。

川蜀之地，地势险要。这里的大山连绵不绝，不似边疆一望无际的旷野，这里山清水秀，却步步惊心。

他们走过了最险峻的山路，终于入了城内。

说实话，这种思念家乡的感觉也是突如其来。常小念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那个已经时隔多年没有相见的母亲。自己一拖再拖，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母亲是否怨我？

他们从城镇朝乡下走去。

常小念看着眼前面无全非的道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是念娃子吧？”忽然，身旁传来一个不确定的声音。

常小念侧过头，一个穿着十分简陋衣服的老汉说着话。

常小念道：“你是？”

那老汉惊喜道：“真的是念娃子啊！多少年都没有看见你了，我们都以为你当兵死了呢。”

“大胆！”身旁的一个小厮怒骂道。

那老汉连忙后退一步，讪笑道：“看来念娃子发达了，都不认得德叔了。”

常小念思索片刻，才猛地想起：“是你？”

德叔喜滋滋地点头，道：“终于认出我来啦，念娃子看起来过得十分不错，这锦衣华服还有小厮的，有钱了？这次回来是想带着父老乡亲一起发财致富吗？”

常小念嘴角抽搐。

德叔又说：“念娃子啊，瞧瞧，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当年你才多大就被拉去征兵了，是去的哪个兵营哇？”

常小念淡淡道：“当时去的西北兵营。”

德叔登时大惊失色，道：“什么？！你们怎么回来的，逃回来的？”

常小念自知失言，他看着德叔，后者眼睛咕噜咕噜转着，指不定在想什么坏主意。他立马想到了朝廷与西北的矛盾。

若是自己说是从兵营里出来的，万一被人弄进衙门，那可就麻烦了。拓跋狰又在打仗，这南边更是朝廷的地方，那时候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常小念道：“没没，这些年在经商，当时当了逃兵，后来才得知西北大军叛国了。”

德叔嘿嘿笑道：“经商，那可顶好的啊！你那边还缺人不，不介意让德叔做点苦力活吧？”

常小念懒得与他废话，摆摆手，直接让两个小厮驱车回家了。唯留下德叔在身后追着马车大喊着。

家乡的路实在是变了许多，常小念掀开帘子看来看去，觉得哪一条路都是自己的家。最后问了人才找到家门在哪。

熟悉的院落，门口的柿子树。

常小念摆摆手，自己下了车，走过田埂，看着曾经种满蔬菜的田地早已经荒了一片。自己家的田还被别人占了大半，站在田里农作的老汉见有人来了，抬起脑袋，狐疑地看着常小念。

常小念微微蹙眉，心道一会再收拾你，随后走过拐角，终于走进院落。

幸好门口的田地还种着寥寥的菜叶，娘亲倒足以自给。

常小念深呼吸几口气，随后道：“娘——娘我回来了。”

门内发出瓷碗摔在地上的声音，常小念刚要走进屋内，却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从里面从出来。

常小念看着一头掺白的头发的女人，一下子愣住了。

眼前这个如同四五十岁的女人震惊地看着自己。

“念儿？是念儿吗？”那妇女颤声道。

常小念顿时傻了。他眼眶一红，一别八年，当年走的时候娘亲还没有过三十。算下来，今年不过三十五岁，怎么这般苍老？

常小念上前一步抱住虞氏，失声道：“是我，是我……娘亲。儿子不孝，这么多年了，才回来，呜呜呜——”

虞氏哭的十分悲怆：“念儿，我的念儿，我听他们都说你参军死了，参军死了啊！”

常小念登时哇哇大哭。

母子俩抱着痛哭流涕了好一会儿，虞氏才放开常小念，双手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摸着，说道：“当年你离开的时候不过只是个孩童。那几个天杀的，将我十一岁的孩儿夺走，还好，还好，你终于回来了……”

常小念呜呜道：“我回来了，孩儿不孝……”

虞氏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常小念泪流不止，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机会回到南方，自己要回来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这些年，自己满脑袋都是拓跋狰，竟丝毫没有想过远在他乡的母亲，就这么一直跟着拓跋狰。

自己真是一个混蛋！

虞氏用一双布满茧疤的手轻轻抚摸常小念的脸颊，道：“长大了，真的长大了，比娘都高了，壮实了，帅气了。”

常小念吸了吸鼻子，瘪着嘴巴。他看着母亲沧桑的脸，一下没绷住，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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