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1/2）

林慕遥昏睡了一日两夜，东宫静悄悄的，黎明的初阳散落一地，兰陵上半身伏在床沿上，晨光微暖，兰陵醒了过来。

惺忪的眼睛有些迷茫，直到看到榻上的熟睡的林慕遥，眼底才忽然有了光芒，似波光潋滟，款款温情。

四大侍女一早就从甘泉宫回了东宫，齐齐跪拜在东口内阁门口，竟也不吭声，似乎等着兰陵自己发现。

兰陵本想用冷水清醒一下，一眼瞧见门口的四人，移步过去：“你们这是做什么？”

见昔日的太子殿下真的还活着，四人眼中盈着泪花，笑眼一弯，泪就滚了下来，她们一齐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快起身。”这些旧容颜到底触动了兰陵的心绪，他道：“你们竟还没出宫去吗？”

四人起了身，青竹开口解释道：“摄政王大人一直要求东宫维持原样，后来陛下也是如此要求的，因看我们四人空耗岁月，问过奴婢们愿不愿出宫，是奴婢们自己不愿意，所以陛下就将四人一起调入甘泉宫任职了。”

兰陵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青竹犹疑片刻，又道：“先帝仙逝那一日，青竹恰巧就在甘泉宫内，那一日发生了什么，青竹都亲眼见证过，殿下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奴婢吧。”

兰陵声音哑了，隐去微不可查的哽咽，他问：“父皇可曾留什么话给我？”

“未曾。”青竹应道。见太子面有伤心之色却依旧极力忍耐，一时心疼，眼眶微红又道：“先帝陛下一直在等您，他得知您在朝堂被摄政王大人一剑刺伤后，吐了一口血……正吐在摄政王大人身上，后来便去了。殿下，当日摄政王大人有意隐瞒先帝陛下那些事，只不过没有瞒住，最后才……说到底，也怪不得摄政王大人。”

兰陵眸色中隐隐有水光流动，面上露了一个伤感的苦笑，道：“我早知道不是他。”

青竹默了一瞬，迟疑道：“摄政王大人这些年过的很苦，他——”

紫菊不动声色用手肘碰了碰青竹，青竹忽然意识到自己再为摄政王当年的事情辩解，忙低了头，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兰陵并没有多心，也明白她们的心思，摆摆手也不解释太多，只道：“这里不用伺候。你们四个都回甘泉宫去吧。再过一会儿，德音应该就要回来了。还有，你们年纪大了，去留随心。若是有心上人的也不用藏着掖着，我让德音给你们赐一道恩旨，也不用守着旧人旧物，平白浪费了光阴。”

四人谢了恩，一步三回首地回了甘泉宫。

兰陵目送她们出门，回到内阁发现林慕遥已经醒了。

他背上的伤还没好，趴在床上，抱着素白枕头，一双眼睛眸隐星光，灿烂地守这兰陵缓步进来。

大约是听清了刚刚的话，林慕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害你父皇？我记得你当日气到想杀了我。”

兰陵坐在床边，伸出手摸了摸他额头，知道不发烧了才安心，认真纠正道：“是你想要杀了我。”

兰陵觉得这句话分量太重怕他多想，于是缓了缓又道：“当时情急，之后一想便知道不是你。”

林慕遥又问：“那老将军到底是怎么死的？”

权叔之事，兰陵一直没有想清楚要不要对林慕遥解释。真当他问出来，兰陵忽然想清楚了。

老将军一世英名，结局凄凉。

何必再多一个凄凉人。

有时候知道的太清楚，反而不够果断明决，兰陵看着他目光忽然深远，迟疑片刻道：“我属下有一背主之人，他动的手。”

林慕遥追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发突然，我也没来得及细问他便自尽了。不过我猜无非就是为了让我们反目成仇。”

兰陵含糊带过，林慕遥点点头，也没细想。

静了片刻，林慕遥忽然感觉到东宫安静得诡异，奇怪问道，“外面战况如何？”

兰陵皱着眉摇了摇头，林慕遥紧张起来，不安地挣扎着坐起来，却被兰陵一手按了回去。

林慕遥急道：“战况不好？西梁败了？”

“镇北军如此英勇，他们根本没有胆量一战，这会儿已经商量和谈事宜了。你就放心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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