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下（1/2）

我想起那一年朝廷开科武举，我们俩也还没闹出装断袖拒婚的风波。

有天我身为亲王，奉旨观礼。

比赛最后，柳子俊赢下少年武科的擂台。

他在一群世家子弟中小试身手，便鹤立鸡群。

赢得那么轻松。

优秀得出类拔萃。

如此轻易地站在我永远达不到的境界。

仿佛我之前为了打败他付出的努力都不值一提。

我在阁楼上，跟擂台前受奖的柳子俊遥遥相望。

我们当时正在冷战，相互呕着气，谁也不跟谁说话。

他看着我在的方向，手上还握着那把刚刚赢得的金银错宝刀。

金丝银线盘旋成花纹，烙印在刀鞘之上，于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件冰冷肃杀的兵器，却又如此美轮美奂。

我很想拥有的宝刀，被他轻松赢到手。

说我不嫉妒，是假的。

我出神地望了他的刀一会儿。

最后还是打破我们俩那时互不搭理的原则，对他道了句恭喜。

我的声音传不到那么远，何况我说的等同耳语。

他听不见我的声音，但读懂了我的口型，便开心地冲我笑了。

我看着他明媚的笑脸，却只觉得心酸与不甘。

因为我那时终于清楚，我们之间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我不可能再打赢他。

无论如何努力。

我再也追不上他进步的脚步了。

………… …………

那天在小树林，我们俩说完话。

分开的时候。

柳子俊掉头往前走。

我留在原地，靠在树上揉着被他打伤的地方。

他迎着夕阳渐渐走远。

黄昏的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

我似有所感，突然喊住他。

我说柳子俊你下手真狠，等你回来了我要揍回去。

柳子俊闻声回头。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他说好，我一定回来让你揍。

柳子俊想了片刻又补充道：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谁揍谁。

随即，他拎着空荡荡的酒壶。

大笑着离去。

………… …………

那之后没过几天。

一天中午，我抽空带上唐悠去古玩街的藏宝阁找死老头算账。

进门后，死老头居然没如往常一般脸上堆满虚伪地笑，殷勤地出来迎我，着实令我有些惊讶。

这见钱眼开的老头难道转了性，不再爱财，开始大胆地冷落送上门的财神爷了么。

于是我环顾四周，疑惑地问店内唯一看家的人：

小白脸，怎么就你在，你师父人呢。

趴在柜台上的小白脸叹了口气：

我师父回老家了。

我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刷的打开折扇，摆谱地扇起风来。

我说你师父知道本王要来找他算账，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留下你看家。

我浪荡地说道：

那本王今天就揉搓你出气了。

小白脸过来斟茶。

他端着茶壶凑近了，我细瞧他的样貌，长得是真白，估计常年守着古玩们当死宅，不怎么出门见阳光。

这个人据说是死老头新收的弟子，好像正好也姓白，就被我小白脸小白脸的叫来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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