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女（1/2）

池曜来到城楼时，也才约莫看到远处的狼群。

星星点点的棕狼从四面八方走向城门。

一匹两丈高的灰狼在前，皮毛柔顺发亮，眼神锐利有神。灰狼头顶上，一个少女斜坐在上面。

少女大片野性的蜜色肌肤裸露在外，全身仅仅一件灰白色的毛绒抹胸和一天条灰色短裤，胳膊和大腿不显遒劲却也能感受其中巨大的爆发力。

近侍持着的火把跟在身后，她的神情隐隐约约，若竭看不明了。

“一共有多少？”

“近千匹。”

“全族？”

在若竭传信后，池曜便下令将军队集结。兽不若人，黑夜中，他们反而更具优势。捷平县的士兵较池国其他军事要地的士兵相比，可能最大的不同便是夜间更有精神些。

通天的火光在烽火台燃起。

士兵排列组合，整装以待。县令仓促换好官服爬上城楼直奔池曜方向。

待那头灰狼走近，城楼上的士兵两腿战战，那匹灰狼足有半个城门高！

灰狼快走到弓.弩手所能射击到的那条极限停住，坐立下来。身后的狼群也跟着停下。

灰狼上的少女看着城楼上的人，来回几下，在看到若竭时笑笑，最后锁定在池曜身上，上下扫视下，咧开嘴晓得灿烂，露出的犬牙更显出些恣意。

少女弯身轻抚，低声道：“小灰，那里。”

池曜看着那灰狼坐立下后不久，便直起身子来往后退，身后狼群让出位置，灰狼停住，两只后腿弯曲发力，那双深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池曜。

池曜皱眉看着那灰狼的动作，突然一惊，“弓.弩手！向空中发射！”

话音刚落，灰狼猛地飞跃到空中，竟想就这样跳上城墙！

箭雨如注，射在灰狼上碰一下就掉落，连挠痒痒这样的说法都有些牵强。

“后退！”池曜大喝一声，紧跟着，“嘭！”的石块碎裂声充斥着耳膜。

池曜挥开眼前的烟，待沙石坠地，显出了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

硕大的锋利爪子离池曜的头只有一尺距离。

仅齐池曜胸前的若竭双手握着短刃挡在池曜面前，虎口龟裂，嘴角溢血，却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啧。”少女看着灰狼爪下的若竭，蹙眉不耐烦地发出一声轻嗤。

“小灰，放下。”

灰狼乖顺地抬起爪子，安稳坐立在被自己砸出的大坑中。

爪子放下，若竭微晃几下站得挺直，眼睛阴冷地看着少女，身子严实地挡在池曜身前。“殿下！”县令忙到池曜身前，周围士兵也都持着刀剑将池曜围起护在其中。

这一番动作又引得少女一阵轻啧。

少女呼噜呼噜自己脏乱的长发，像是极为烦恼，直到头发被她弄得再入不得眼，少女双臂撑着灰狼脑袋上，娇俏的声音一副质问的语气：“人族，你们昨天杀了我的孩子。”

说完，少女看见若竭双手鲜血又往外涌，显而易见的发力，准备攻击的模样。

“唔……”少女搅搅耳边的头发，歪着脑袋瞅瞅池曜，像是要瞅个窟窿出来，忽的露出大白牙，犬牙压着红唇，眼神明媚恣睢，“嘛，吾也不是不讲理的妖。汝等只要给吾……一千头羊，这事就了了，要不……”说完，手掌上翻。

“呼！”

“啊！”，“啊！”远处传来几声惊叫。

池曜转头，高耸城墙的两端突然而起的熊熊大火，再看，瞳孔一缩，极远处，捷平县沟通西边郡县的城墙上同样也有两团大火！

池曜瞪着灰狼脖上的少女，少女满意地看着池曜的反应，“吾就给汝等——放，烟，火。”话语轻飘随意，却是一字一字砸在池曜心底。

县令颤着腿，抖着声小声道：“殿，殿下……一千头，”鼓起全身力气，继续道：“是本县一年的全部，还连带种羊啊！”

“呼！”焦糊味从身下传来，县令低头一看才发现袖袍烧了大半，惊呼跑去找水。

“如何？”少女笑问道。

“可以，”池曜点头道，继而又道：“不过……狼族一年不可攻城。”

“哦？”少女歪歪脑袋，墨绿色的眼瞳饶有兴趣地看着池曜。

“只限不攻城，你们亦可潜进偷食牲畜，下手落单之人，或是围堵军队商队。若是不愿接受这个小条件，我便把城中羊羔都烧死，也不会给你们一头。”池曜轻笑，说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妄语。

少女墨绿色的竖瞳锁定着“猎物”，“猎物”胆大地与她对视。

半晌，展颜笑问道：“人族，说出汝的名。”

“池渐东。”

“好。”手下翻，四角的大火消失不见，“姑且信汝一回，明天，汝等自行将羊群赶出城外，要小孩子，成人浑身的腥臭味，倒胃口。”顿顿，又笑着补充道：“放心，吾不喜汝等，不会常来。”说完，抚抚身下灰狼，“小灰，回去。”

灰狼站起身子，抖擞抖擞，转身一跃回到狼群之中，带着狼群离开。

次日。

扎着童髻的小儿一身灰色旧棉衣，怀里抱着只羊羔，挥舞着手里的小鞭子赶着浩浩荡荡的羊群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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