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颏（1/2）

那长相精明的男人瞪大了眼睛，叫嚷道：“什么民宅？这是店！”

虔玉眼不抬一下，只看着为首的官兵道：“地契在我手里，我想把它推了建房自是可以的，不是吗？”

“啾啾。”窗外的鸟儿鸣声附和。

官兵把地契接过去看看，递还回去，挥挥手。瘫在那里的一堆人直接被扔出了鞠玉阁。

孟夕凉回头看看，虔玉笑着回看。孟夕凉低头把金饰挂回蹀躞带后，道了句，“收拾。”

虔玉左右看看，想着孟夕凉是在说自己，低头看看孟西落特意塞给他的库金锦袍，想想也就开始撸袖子了。

“不是你。”

虔玉绑衣袖的动作顿了下，疑惑地看着孟夕凉。

孟夕凉偏头看向窗外。

“啪嗒。”一只小鸟在窗外的树枝上跳了下，似乎想躲避掉孟夕凉的视线。

孟夕凉眼睛跟着它的动作，“你。”

这只鸟儿只有拳头大小，却美丽精巧。头和上身是土褐色的，白月芽细的眉纹下眼睛明亮。喉咙上围着蓝、黑、白、红四色的围领，其中，黑白色还是相互交错的。雪白的腹部下两只小爪，黑褐色的细滑尾羽垂在脚后。

“啾啾。”声音尖了些，蕴满了怨火。声音亦如它的样子一样娇俏。

孟夕凉默默地盯着它，“啾。”这声失落许多，显然的妥协了。“啪嗒。”跳进阁楼，四下看看，甩甩尾巴飞出窗外。

虔玉看着这只活泼的鸟儿，笑笑。

“对账。”

“是。”

账本专门在一件宝间里，虔玉今起钥匙就放在床头。上到三楼，推开门。成摞的厚账本放在红木箱里，整整五箱子，箱子外延还按照顺序爬了不同程度的灰，灰最多的箱子里，账本的纸张有肉眼可见的黄脆。不仅如此，箱子后的桌上还堆满了干净的账本。

怕是从着拍卖阁有时到现在的账本都翻出来了。

虔玉大清早背了一包袱的烙饼跑到鞠玉阁三楼，定定坐那算了一整天，直到暮鼓声响，虔玉才起身动动酸软的身子，把包袱卷好出门。

“哗啦。”虔玉有些无言地看着一尘不染的脚下，不知道该不该放。叹口气，回身到屋里，打开窗户翻了出去。

推开屋子，一盏烛台放在桌上，床的一半鼓囊囊的。虔玉叹口气，洗漱完也吹了灯睡了。

虔玉在胸前打着结，看床上还在睡觉的人，推门出去。

这天，虔玉特地带了双新布鞋。一天过去。虔玉走过门间、楼梯、大厅。往倒了几步，发现大厅多出了几排黑木架子，柱子墙面也都涂了层新漆。整个一楼也更厚重了些。也没多想，想着自己还有五箱的账本，脚步加快回去休息了。

如此一旬后，虔玉看着鞠玉阁里面多了桌椅、台案、灯笼、茶盏，一天一个模样，想着收拾的人这么勤快，面对那剩下的三箱账本也更有耐心了些。

月余，虔玉终于从宝间出来。

夜深，酒楼打烊。

“税上还算干净，并没有什么能被揪住的。其他的都是人情来往，都是掌柜自己的私账。”虔玉把自己整理的结果向孟西落汇报。

“嗯，嗯。”孟西落撑着脑袋心不在焉地听着，虔玉说完抬头，见孟西落戴着她第一次见他时笑盈盈的表情。压**上的寒颤道，“东家？”

“小玉，听闻东边商队最近被妖族劫得厉害，唉，生意难做啊，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东家可以把生意往其他三个方向去。”虔玉接着孟西落的话应声道。

“好主意！”一副惊喜的表情。“我这就跟小龙说去！”

孟夕凉“碰巧”走上二楼。孟西落拉着她说完，孟夕凉点点头，转头看虔玉，“带他。”

“没问题！”孟西落拍手决定。

虔玉步履蹒跚地走回屋子。

蓝柯抓着碗里的米粒往嘴里扔，转头被虔玉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唔，怎么？”边嚼边问道。

虔玉仔细看看蓝柯，如实回答。

“哈哈哈，东家就爱玩这套，就算你不跳也会直接让你去。不过你还挺厉害的，东家还夸你来着。原来收店不是没有这事，不过少东家在官兵进门之前就把那群人冻住扔出去了，自己也跳窗跑了。官兵进来，没有人，自然也就走了。”蓝柯低头扒拉碗里的米粒道。

虔玉坐到一边，拿起桌边的书边翻边说，“那要是我没兜住，岂不还添麻烦了？”

蓝柯抬头，“这你大可不用担心，就算被抓进牢里，东家也总会有办法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人没事的？”

“……”虔玉翻书的手一顿，后继续将手上的书页翻过，神色如常道：“东家给我请过武师，懂得些泄力的手法。”

“难怪少东家吓人从来都很有一套，毕竟要守法嘛。”蓝柯喃道，看着虔玉看书看的专注，“你在看什么，才收拾完鞠玉阁呢，不累吗？”蓝柯放下碗，屈膝下床，头伸到虔玉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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