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1/2）

接下来两天是双休，我实在不想当电灯泡，于是跑到书店晒太阳。

这倒是把我的员工小甲惊了一下。

“老板你这新婚燕尔的，咋双休还来呢？该不会吵架了吧？”

“啥呀，没有的事。”

正和小甲打着哈哈，我突然右眼皮跳了一下，紧接着就接到了沈必的电话，背景音有些嘈杂。

“快快，到医院……”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匆忙赶到医院时，外婆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

沈必父母都在。沈妈妈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流着泪，沈爸爸则在一旁沉默地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尽管沈爸爸已经戒烟好久了。

我上前轻轻叫了一声爸妈。

沈妈妈沉浸在悲伤中没有理我，沈爸爸也只微微点了个头。

我又悄悄挪到沈必身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清楚。怎么突然就下病危通知书了呢……”

凑近了，我发现沈必的手指竟颤抖着，不自觉地摩挲着衣摆。

几乎一整个下午，我守在门口，眼看着金乌西沉，心却一点点悬起。

门终于开了，我们一团围上去，把医生紧紧裹在中间。

“病人已经没有意识了，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用各种器械和昂贵的药物维持她心脏的跳动。你们商量一下，机子要不要继续开，如果开打算开多久。”

“我的建议是没有这个必要了。一个是虽然病人意识丧失，维持这样的状态躺在病床上也还是一种折磨。二呢，这个费用也确实比较高。还有，这其实也是一种社会资源的浪费……”医生用一种平静的口吻叙述着。

“不！机子不能撤……”沈母激动地惊声尖叫，“不能撤，撤掉我妈妈就死了……我、我就要彻底变成一个无父无母的人了……”

说到后来，沈母呜咽起来，眼圈一瞬间全红了，掩面而泣，哭得肩一耸一耸的。沈母身形一晃，还好沈父扶住了，将她带到长椅旁边，一下子跌坐了下去。沈爸爸没多说话，只揽住了沈妈妈的肩，轻轻拍着。

“医生，我们商量商量。”沈必带着颤音说到。

沈必此刻还没缓过来，更来不及感到悲伤。他觉得这一切这么不真实，好像一场梦，身体好像缺了一块儿，却麻木得像虚脱一样感觉不到痛。

***

三天，期间沈妈妈情绪激动，甚至变得有些偏激固执。

三天后，沈必成功说服沈妈妈，让医生关掉了维持外婆生命体征的机器。

其实沈妈妈何尝不知道这样没多大意义，让外婆在床上躺着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她还活着的假象。而沈必又何尝舍得，外婆是他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物。

签字同意那天，我扶住沈必，怕他手颤得连笔都握不住。这固然是一种理智的选择，但也是无比艰辛的选择。作出这样的决定，就可能会一直想着，是我结束了亲人的生命啊。

但他比我想象中冷静多了，跟我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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