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二）（1/2）
林无念挂了电话, 那对夫妻和教导主任脸色都不太好看。
“放心。”林无念安慰道，“你叔叔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那个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但他哆哆嗦嗦的，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无念问教导主任：“主任，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晚上我还有点事。”
林无念还有什么事？主任这会儿有些心虚。
该不是跟市领导吃个饭，唱个歌？反正不会是小事！
“没什么事了。”她赔笑道。
林无念没有耽搁, 留下办公室里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带着陆安琪大步离开了。
刘硕鑫的父母牵起儿子的手也要走, 被教导主任叫住：“等一下，硕鑫爸爸, 硕鑫妈妈，你们要留一下。”
看这情况，市长侄子绝对只是个唬人的噱头。他们要真能跟市长攀上点关系, 现在也不会就这样夹着尾巴逃跑。
林无念刚才在市长面前告了一状了，要是市长真生气了怪罪到学校头上, 还得学校给他们兜着。
这对夫妻贴着市长侄子的头衔, 明明没什么水平还成天在理事会的群里指手画脚, 刘硕鑫这个顽皮儿子平日里也没少在学校惹祸，受气的除了其他学生，还有他们这些老师。
今天她也是看在市长侄子这个身份的面子上把林无念叫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站在谁那边。她不顾受人白眼也要讨好这些有权有势的人, 仅仅是卑微地希望他们不要在学校的发展中徇私舞弊使绊子。
谁知道兜了这么大一圈, 这个侄子居然是山寨的, 狐假虎威大半年，她白白受了大半年的气！
怎么能轻易放他们走！
但刘硕鑫入学的时候确实是市长秘书打的招呼，说是市长特别关照，这又让教导主任有了点顾虑，不敢把话说得太难听。
夫妻俩勉为其难地回过头，尴尬地笑着：“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教导主任这会儿没了先前的恭敬，一推眼镜，精明的眼神透出女强人的干练：“刘硕鑫上周在体育课踢坏了体育馆的储物柜，根据校规，照价赔偿。如果你们对此有异议，我们可以调出视频。”
刘硕鑫的父母立刻露出难色，但教导主任一直黑着脸，他们便怂了：“好的，老师，具体要多少钱，您，您跟我们说一下。”
“会有人通知你们的。”教导主任道，“然后就是刘硕鑫是艺术生，二年级要分艺术班。”一想到刘硕鑫分明毫无特长，却借着市长亲戚的名头混了个学费全免的特招艺术生名额，教导主任皱起眉，“你们要考虑一下他的艺术方向。”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关心，我们会认真考虑的。或者老师您有什么指示？”
教导主任对他们有靠山时颐气指使，被拆穿后巴结奉承的姿态感到反胃，黑着脸道：“我能有什么指示？教育孩子难道不是你们自己的事？对了，还有就是家长理事会为了规范管理，需要上交会员的身份信息表。你们两个入会也有大半年了，这个表格一直没填，正好我这里有空白表，你们先填了吧。”
“好，好。”两人点头如捣蒜。
他们两个平日因为旁人忌惮他们的靠山，对他们表现出几分尊敬，便鼻孔朝天，不把别人放眼里。
实际上这种骄纵也有他们过去自卑习惯了的因素在里面，忽然从被歧视的一员变成人上人，谁也无法舍弃这种虚荣心的满足和头衔带来的便利。
但这种虚荣是脆弱的，幻象一被打破，他们又回到了初始状态——欺软怕硬，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社会地位。
两人用了大半天时间才填好表格，期间教导主任接了个电话。
没有了顾忌，教导主任便直言道：“市长特地通知校长，他没有亲戚在这个学校里面念书，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夫妻对视一眼，丈夫小声道：“我，我是跟市长在同一栋楼上班。平日里市长待我挺好，叫我拿他当家人看……”
教导主任：“……”
居然是这种亲戚关系！？不过在市政府上班，怎么说也是个公务员，能直接跟市长接触到的，应该也是个不小的官。
这么想着，她的态度又放缓和了一点：“好吧，硕鑫爸爸硕鑫妈妈，不过你们要记住，这里是学校，而且是小学！学校会一视同仁对待所有学生，你们也不要把官场那套思维带到学校来，会给孩子树立很差的榜样。好了，你们把表格给我吧。”
“唉。”
两人双手递上表格，教导主任一眼扫过，看到其中的空栏：“为什么本科院校这一栏空着？还有，硕鑫妈妈是全职太太吗？”
刘硕鑫爸爸低下头，扭捏道：“我们……都没读过大学。内人目前在家带孩子。”
教导主任点点头，他们那个年纪，中专的要求比普高还高，毕业直接分配工作，没读过大学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在看见刘硕鑫父亲的职业时，她两眼一黑。
那一栏用歪歪扭扭字迹写着两个字——司机。
……
豪华轿车后座，兴许是林无念今天当着老师的面给刘硕鑫和他的父母一个下马威，陆安琪心情很好，主动问林无念：“爸爸，我以后跟刘硕鑫打架，真的要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打吗？”
林无念：“……”其实他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陆安琪当真了。
“你还真要继续跟他打架？那你可得小心点，说不定等他再长大点你就打不过他了。”
话说回来，小孩子似乎确实会把一些无心之言当真，林无念默默地提醒自己以后要谨言慎行。
谁料陆安琪不甘示弱：“他长大了我不会长大吗？老师说了，在12岁以前女生长得快，所以在毕业之前我都能打过他。等我初中……不要跟他上同一所中学就好了。”
林无念：“……”不知该说她童言无忌，还是夸她小小年纪却考虑深远。
其实教导主任的话说得没错，在学校里被欺负，找老师解决矛盾才是最优解，因为小孩子吵架，最重要的不是分出胜负，而是让他们知道彼此的错误，学会化干戈为玉帛。
然而社情复杂，找老师解决有时候只是一种理想化的解决方式，往往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林无念知道在学校里公开他或者安虹的身份可以让陆安琪得到优待。他可以加入理事会，或者干脆去竞选理事长。
但这些活动在他眼里都无聊透顶，而且治标不治本。
他不想让陆安琪在小小年纪就学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想不想学点防身术？像跆拳道那些。”他提议道。
这是他想到比较靠谱的应对方式，至少当冲突升级到不得不靠武力解决时，他林无念的女儿决不能吃亏。
陆安琪撅起嘴：“爸爸，我是个女孩子！”
林无念无语：“……你跟那个小胖子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女孩子？”
“是你跟老师说女孩子也要解放天性的啊！爸爸你怎么在老师面前说一套，在我面前说另一套？”
林无念抽了抽嘴角：“……你要是不想学就直说，别拿自己是个女孩子当借口。天底下学跆拳道的女孩子多得是呢。还有，以后解放天性也不许在教室里面打架，要打去空旷的地方打。你这次是运气好没受伤，下次万一脑袋撞桌角怎么办？”
“哼，说话不算话。”小安琪嘴巴撅的高高的，显然对林无念此时说的话跟在教导主任办公室说的话有出入而不满。
林无念叹了口气：“我会跟老师说，给你换个位置的。或者换个学校也行。”
虽说这个学校是全市小学生挤破头也想进的学校，但他对这所学校印象很不好。如果可以的话给陆安琪换一个人情味道淡一点的学校也不错。
“不要！”陆安琪尖叫道，“我不要换学校！我要跟林慧儿和子涵在一起！”
林无念耳膜欲穿，吵得他倒吸气：“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尖叫，跟谁学的。”
小安琪又撅起嘴，但想到可以换位置，她又高兴起来：“我早就想换位置了，刘硕鑫每节课都要玩我的头发，都是他说不想换位置。”
林无念转念一想：“这小胖墩是不是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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