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假期还给我（五）（1/2）
安迪还沉浸在两人你侬我侬你笑我笑的甜蜜氛围内, 见林无念忽然变得正经, 一时没反应过来：“确实……是在晚上啊。”
玻璃T台延伸到空中的部分本身就是个T字, T台和大楼相连的墙面是一面玻璃墙，墙体中间可以打开一大半, 方便模特们从大楼内走到T台上。
目前他们还忙于一楼大厅和露天庭院的布置, T台的背景没有开始装饰, 白色的墙尚未被他们染指, 裸露在外面。
林无念指着白墙和玻璃门问安迪：“这两边是怎么计划的？”
他语气认真严肃，仿佛安迪是他的下属似的。安迪当下属也当习惯了, 竟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老老实实地切换到了工作模式，回答道：“玻璃门用黑色塑雕玫瑰墙挡住, T台后面有一道黑钻马赛克屏风，内饰也是黑钻马赛克。”
林无念疑惑：“玻璃门被挡住, 还准备了屏风，为什么还要内饰？”
安迪摆摆手：“因为要打很多灯光，而且这面墙很大，所以不可避免角落的观众会看到屏风和玫瑰墙之间的空档。我们要照顾到每一个细节。”
安迪每次提到他们对细节的在乎, 话语里都有一种自豪感。
林无念却不以为意，他指着光秃秃的玻璃T台：“所以你们不仅要做玫瑰墙和马赛克屏风，还要在玻璃台上放灯？”
安迪皱起眉，眼神里多了点嫌弃：“这不是必然的吗？你见过哪个T台两边没灯的？我们不只有玫瑰墙和马赛克屏风, T台两侧还要有装饰物修饰, 安全起见玻璃台下面还要拉一个网防止模特坠落……”
“等一下！”林无念立刻叫停, 安迪乖乖停下，看着林无念，等他吩咐。
林无念叹了口气。他们的安排中不合理的地方太多，叫他一时不知道应该从哪一点说起。
“你在一个玻璃台下面拉网，那还要玻璃台干什么？”
安迪当然知道这有点矛盾，但是他别无他法：“总不能不考虑模特们的人身安全吧？”
“你可以用安全绳啊。”林无念指着T台上方3米左右高跟T台平行的一条金属轴，“拉绳的地方都架好了，为什么不用？”
安迪蹙眉：“那条黑棍子？那个我们跟会场方面说好了，他们明天会来拆掉。”说完他又觉得林无念居然会提出留着那条黑轴，眼界之短令人失望，忍不住吐槽，“利用那个，你有没有想过底下人看着总有一条黑棍子戳在模特头上，到时候拍的照片修都修不掉！那这场秀不是白白办了？”
林无念答非所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说的玫瑰墙，黑钻马赛克，T台装饰和T台两边的灯都是支出，而且是不低的支出。”
林无念话一出口，安迪立刻拿防备的眼神看他：“你想在这上面削减开支？我跟你说不可能！这些都是必要支出，你们这些外行人不懂，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门道。在秀场的T台上省钱可是要被同行笑掉大牙的！到时候整个台上光秃秃的，那就一点意境都没有了。你别在T台上动脑筋了，与其纠结T台不如想想怎么跟香槟的供应商砍价吧。”
安迪话里话外都带着满满的“业内人士”的骄傲，在他眼里林无念不过是个毫无时尚概念的土货。人长的是挺帅，只是可惜了跟程轩其他土包子都是一路的。亏他刚才还一心想着勾搭林无念呢，现在想想，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林无念没有急着反驳他，而是继续指出他们安排的不妥之处：“你们特地选择露天T台，又选在晚上开始，却还用灯光把T台照亮到连二楼内饰都能看到的程度，你不觉得这本身就很矛盾吗？不如利用夜晚光线昏暗的优势，让观众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模特身上，这样……”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想法……”
“这样怎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声音的主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安迪本来因为有外人打断了他说话而不悦，但在看清来人后，他显然被吓了一跳，脸上立刻摆上小心的笑：“杰西卡，您今天不是说没空吗。”
来人莫约40岁，穿着简单却不失高雅的连衣裙和针织衫，齐肩的长发在身后随意一挽，露出带着精致妆容的面庞，气场十足却毫无侵略性，正是《AOGU》的华国区负责人杰西卡。
“路过这边就来看一眼。”她回道，转头对林无念一笑，林无念也微笑着点头示意。
她问林无念：“你说利用夜晚的优势，怎么利用？你有想法？”
杰西卡对秀场布置的要求不比甄兰低，真生起气来摔东西下的手也不会比甄兰轻。安迪虽然对林无念有些失望，但念着这副好皮囊，也不希望他被杰西卡表面的和善迷惑，中了她的陷阱，说出什么叫她生气的话来，忙从中调和：“他不是专业人士，就是随口一说，杰西卡你不要跟他较真……”
“你给我闭嘴。”杰西卡不客气地白了安迪一眼，再转向林无念时，脸上又是温柔的笑，“你既然说夜晚光线昏暗是优势，那一定有点想法吧，说说看。”
虽然她脸上一直带着笑，但林无念还是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她的强势。
安迪使劲给林无念使眼色，希望他注意点点，千万别往杰西卡的枪口上撞。然而他没想到林无念身为公关人员居然完全不能读懂氛围，居然老老实实地在杰西卡面前提出了他的修改方案。
“按照目前的设计，舞台元素未免太多。高空T台和室内不同，高空、露天、玻璃T台，这几个元素本来就容易分散观众的注意力，T台还布置得那么花哨，到时候观众恐怕更加难以集中注意欣赏模特走秀。想要利用好高空元素，又不让T台本身喧宾夺主，不如全场无光，只有一束追光灯打在模特身上，这样既不会分散观众们的注意力，又可以剩下一笔装饰的钱，填补预算不足的部分。”
安迪见他在杰西卡面前提要省钱的事儿，觉得他这话显得他们工作室小气了，有些不高兴：“你怎么老想着省钱？为了省钱降低秀的质量根本就本末倒置好么？你真是太……”
“小家子气”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杰西卡忽的一笑：“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我就是想趁灯还没有装上去，看看在黑暗中打追光灯是什么效果，才特地过来的。”
安迪连忙把到口的话吞了回去，硬生生拐了个弯：“……太有想法了。”
杰西卡似笑非笑地看了安迪一眼，又对林无念道：“我已经联系了灯光了，晚上他会来试一下。不过我需要一个模特，这边没有其他适合的人，我看你可以临时充当一下他的模特，行吗？”
临时充当模特？林无念抬头看了眼玻璃舞台。
晚上试光肯定会模拟秀场当天的效果，到时候全场一片漆黑，只有他一个人站在T台上面，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虽说他只是个拿来试看效果的工具人而不是真正的模特，但这样被人盯着，总归还是有些奇怪。
可惜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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