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假期还给我（九）（1/2）
兴许是甄兰语气冲了点, 摄影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甄兰见他不说话, 也知道自己太暴躁了点, 但还是怕他像造型师一样搞事情，提前警告道：“你最好别说你不拍华国人。”
摄影师笑了一下：“我一个华国人怎么可能不拍华国人？只是从没见你用过华国模特, 我还以为你真像传闻说的一样从来不用亚裔模特呢。”
甄兰见他没想给自己添乱, 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没有去纠正他, 在遇到林无念以前，她确实从没想过要用亚裔。
摄影进行得十分顺利。一开始摄影师还会指导林无念做出指定的动作。但慢慢的, 他发现林无念本身的气场就很符合这次摄影的主题，他放松状态下做出的动作少了可以凹造型的痕迹，更加自然舒适, 便不再作出具体指示，而是让林无念随心所欲地在布景前走动, 他则找机会抓拍。
每一张抓拍他都很满意，还会激发他更多的灵感，每拍几张就要求助手们换个布景。桌椅什么的都好说，偏偏摄影师很喜欢花园里可搬动的一座小假山, 这可累坏了助理们，然而看着自己的师傅乐在其中，他们也不好抱怨，只能哼哧哼哧地当着苦力。
……
“收工！”
终于喊出这句话, 为这套片忙碌到现在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唯独摄影师懵懵懂懂地放下相机, 抬头问了句：“衣服都拍完了？”
“是呀, 辛苦啦。”旁边整理衣服的女孩回道。
“哦……”摄影师点点头，“还挺快的。”
“快个屁啊！”甄兰好容易等他拍完，帮着其他人一起收拾布景。刚才看他拍得认真不好打扰他，现在拍完了，便忍不住吐槽道，“一共就八套衣服你拍了整整三个小时！一套衣服还要换五个景，你以为你是来拍艺术照的啊？”
摄影师愣了愣，露出一个略带愧疚的笑。
他的工作确实只是拍成衣照片，根本没必要那么频繁地换布景。但是林无念和甄兰的这系列衣服实在是太搭了，让他灵感爆棚。灵感可遇不可求，如果不能给林无念和甄兰的这个系列留下纪念，这件事绝对会成为他心头一根刺，所以他会拍这么多，让那么多人围着他转了一个下午，其实完全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尴尬的是成衣照片和甄兰口中的“艺术照”表现形式相差很大，他拍得太开心，几乎忘了自己的工作内容，不确定自己都拍了什么，有些心虚地问甄兰：“应该有能用的照片吧？”
甄兰一听，火气立刻就上来了：“不是，你拍的照片，有没有能用的你自己心里没数？”
“我……”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拍得太开心，完全依靠本能抓拍，拍过之后也没心情认真回看，而是急着进行下一张抓拍。他问甄兰这个问题，显然暴露了他工作时的心不在焉——没有按照顾客要求好好完成工作绝对是行业大忌。但不问一句，万一真没有合适的照片，耽误了甄兰宣传的进程，他也担不起这个错。
虽然摄影师拍到一半就忘了工作，但甄兰也很理解这种全身心投入创作忘了其他事情的愉悦，见他一脸纠结，没忍心再给他压力：“放心吧，照片我看过了，能用的还是不少的。”
有了甄兰的定心丸，摄影师立刻没了压力，一脸轻松：“是吗？那就行。”
甄兰见他分明前一秒还十分愧疚，安慰了一句就灿烂得开花，嘴角抽了抽：“你表现得也太不专业了。”
摄影师尴尬地“哈哈”两声，杰西卡赶紧来圆场：“我懂，我也是这种感觉。其实我也还有几个妆想在何飞身上试试，反正时间还早，你晚上要是没事，这个模特咱们随便用。”
摄影师一听，跃跃欲试地拿起单反。
被围在中间的林无念转头看了眼逐渐落下的夕阳，心说这可不算早了，他适时露出了“我虽然很想，但是……”的表情：“我一会儿还有工作。”
杰西卡知道林无念是程轩的公关，听他说是晚上的工作，便问他：“跟客户吃饭？”
林无念点头。
杰西卡也点点头：“那正好，我晚上也有个应酬，不能留太久。我们就占用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散伙后我亲自送你去上班，我再去赴约，你看怎么样？”
“……”杰西卡如此坚持，估计是上了头。林无念心说他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只能应下，但还是婉拒了《AOGU》华国区负责人亲自接送的服务。
晚饭程轩高管跟一个合作商吃饭谈合作，定在一家评价很高的VIP制风雅餐厅。
因为是个大项目，按照惯例，叫了公关部两个人来陪饭。除了林无念以外的另一个公关是个漂亮女孩，叫姜文雅，比林无念入职晚，人漂亮得可以凭脸出道当演员，在街上能有200%的回头率，难得的是为人豪爽率直，丝毫没有架子。
公关一漂亮，对方就容易起不好的心思。明知道程轩的公关只能看不能摸，合作方的人还是轮流给女孩灌酒，试图将她灌醉。林无念只能不着痕迹地替女孩挡酒，跟对方拉开看谁先喝醉的博弈战。
酒过三巡，林无念出包厢上洗手间，一路上目不斜视，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何飞？”
他转头看去，居然是何飞的前女友唐灵。唐灵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年龄跟他们不相上下，长得也算周正，一身鞋服一看就价值不菲，估计也是个富二代。林无念身上穿的不算贵，但他那张脸就足以打败这一切，更不必说他这时候还顶着杰西卡亲手给他做的头发，穿着程轩为公关们定做的合身西装，贵气十足。往这个富二代边上一站，衬得叫这个衣着光鲜的富二代黯淡无光，他这一身豪装不仅没给他加分，反倒叫他多了几分暴发户的气质。
富二代估计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站得远远的，装作漫不经心抬起手臂，让西装袖口滑下去，露出价值不菲的腕表，话语中带着点轻蔑：“你就是何飞？我听小灵提起过你。”
两句话宣示主权，林无念满不在乎，唐灵则露出尴尬的神色。
林无念保持着绅士态度，跟两人点头示意，便要走。
唐灵连忙叫住他：“你也在这里吃饭吗？好巧啊！”
这句话没事找事，三个人都能听出唐灵那点小心思，显然是想跟林无念叙叙旧。然而林无念不是很想跟这两人纠缠，不走心地回了个“很巧”，想借口自己还有事先离开，谁知那个富二代估计是觉得自己失了面子，顺着唐灵的话便接了下去：“这么巧也在这里吃饭？跟谁吃啊？”
他早听说过何飞，不过不是从唐灵口中，而是从她父母口中。何飞一个没钱没能力没背景的穷小子，居然靠着一张脸把他心心念念的女神栓了这么久，如今难得有面对面的机会，他当然要借机杀杀对方的威风，也想借机让唐灵明白他才是更好的选择。谁知眼前这个林无念虽然穷，却不穷酸，不卑不亢的，让他找不到什么下手的点，他便想借用不着痕迹的寒暄从林无念那里套出点关于他本人的消息，好找到一个有力的攻击点。
唐灵也想了解林无念的情况，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回答。林无念应付道：“跟公司吃饭。我……”
“跟公司吃饭？你们公司挺厉害啊，能在这里定包厢。”富二代阴阳怪气道，似乎想要强调林无念只能靠公司关系进这家餐厅。
唐灵心说如果林无念还在之前的公司，必然是不可能在这里吃饭的，便追问道：“你还在原来的公司上班吗？”
林无念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偏偏眼前两个人各怀鬼胎，都不肯放他走，他只好回道：“我跳槽了。”
唐灵显然打算追问他去了哪里，林无念便在她开口问前主动回答道：“我现在在程轩。我那边还有事，我就先……”
“你去程轩了吗？”唐灵像是没有听见他后半句话，露出诧异的表情。当初家里人不认同她跟何飞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就是何飞的前途太惨淡。在她父母的眼中，要是一直在那样一家小公司，未来一眼就望到底了，没有任何前途可言，根本配不上他们的宝贝女儿。
如果林无念早点跳槽到程轩的话，他们也许就不会分手了。
在恋爱的时候何飞拒绝她提供的机会，如今一分手就跳槽到了大公司，仿佛之前用的理由仅仅只是搪塞她的借口。这么一想，唐灵心中有些委屈，但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甜美的笑：“程轩挺好的，大企业，你又那么努力，一定前途光明。”
富二代见唐灵夸林无念，也也想着借机表现一下自己：“程轩啊？可以啊，没背景也能进去，挺厉害的。话说我有几个哥们在程轩，你是哪个部门的？说不定他们还可以罩着你。”
唐灵抢着替林无念回道：“他肯定是设计部的啦，你问问你哥们能不能让他少加点班……”
“我在程轩公关部。”林无念道。
“公……关？”
也许是被“公关部”三个字惊到，唐灵和富二代都愣了几秒。林无念趁机欠了欠身，表示自己还有事，丢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人，往包厢走。
身后传来富二代故意抬高的声音：“什么呀，我还以为他自己面试进的程轩，结果是程轩公关部。你不知道，程轩的公关啊……”
林无念回到包厢的时候，几个不怀好意的合作商都醉得差不多了，程轩高管不论说什么他们都只会缓缓点头。而林无念的美女同事姜文雅则像个没事人似的晃着酒杯，面前放着两个红酒空盏。
她看见林无念回来，笑问：“你怎么才回来？你再不回来，我们要以为你醉倒在卫生间了。”
林无念看着酒桌对面眯着眼冲姜文雅傻笑的男人，不免好笑：“我要是回来太早，不就没有你发挥的空间了？”
吃完饭后，公司统一安排车将林无念和姜文雅送回家。
没料到在大堂里等车时，林无念又遇到了唐灵和那个富二代，跟他们坐在一起的还有唐灵的父母。
姜文雅不知道其中渊源，大大方方地坐了过去，示意林无念坐在她身边。
林无念很自然地坐了过去，小声跟姜文雅谈论工作的事情。在旁人看来，俊男美女，倒是很登对
唐灵看着姜文雅，脸上却出现了不自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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