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保媒(1/2)
第四十九章:禁足
桂音坊的妈妈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又很快在脸上堆满笑容。
丝芜原本定的节目不是作诗, 她也没想到丝芜竟然临出场了改了节目, 不过她瞧着效果不错, 心里还好生欢喜了一阵。
虽然碧斯阁还有红袖楼的人觉得不公平找她好生说道,但是底下毕竟有不少的豪门贵族在,她们可不敢得罪, 心里面再不舒服也只能忍着。
她自己也还挺得意, 原本以为这次的花魁已经收入囊中了,接下来的日子,她们桂音坊要好生红火一阵,谁知道忽然出现这几个纨绔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搅黄了。
若非这几个纨绔的身份摆在那儿,她怎么着也要这几个纨绔吃吃苦头。
好不容易压下心里面的这口气, 本想着就算搅黄了也没事, 怎么着这次也赚了不少, 谁知道这几个纨绔又说起银钱的事儿了。
“瞧顾郎君说的。”妈妈站在楼上甩着手中的帕子笑了一下,眼神一扫,给下面的姑娘递了眼色。
不少人心领神会, 立刻端酒递茶喂到身边男人的嘴里,又趴在他们的耳朵边娇娇柔柔地说笑,没多久,就有人开口道:“不过就是点银钱而已,有什么好计较的, 左右今儿也看了不少, 不亏。”
“是这么个理儿。”又有人跟着开口, “顾家小子, 你们几个要是没钱,来这儿充什么大头,滚滚滚,赶紧滚。”
顾思恒顺着说话那人声音一看,是平凉王。
他怀里此刻正搂着翠羽,上下其手,眯着眼睛,摇头晃脑,一副享受至极的模样。
他的边上还坐着平日里经常在一起的那些大纨绔,一个个高声附和着他的话。
“是啊,小崽子们,没钱就回家玩泥巴去,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就是,赶紧滚出去,没钱还想过来睡女人,也不瞧瞧你们那副德行,你问问,这里哪个能看得上你们。”
……
边上的小姐们缠着身边的男人吃吃地笑,时不时拿话哄着他们,又对着秦洛玄几个指指点点,笑上两声。
怎么看怎么像嘲笑。
秦洛玄他们几个和平凉王那群大纨绔的争锋可谓是由来已久,双方都互相看不上眼。
平日里都是平凉王欺负他们,上次在猎场,因着景宁和景瑶的关系,他们小小的报复了一回,但也就只是那么一回。
没想到平凉王这几个大纨绔刚被放出来,就开始给他们找茬了。
几个纨绔平日里怂惯了,今儿好不容易硬气一回,结果啥也没捞着,整个事情就结束的莫名其妙。
现在又来了他们平时的老对头。
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常文川问道:“怎么办啊?”
自打平凉王和景宁杠上以来,连续几次下来,平凉王原本的亲王被降成了郡王,但哪怕是郡王爷的身份,也比他们这群人高啊。
唯一能和平凉王抗衡的,可能也只有大长公主当祖母的秦洛玄和本身拥有爵位的顾思恒了。
但这两人加起来,估摸着也不够扛的。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秦洛玄出头,只是他脑子也懵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向宋叔匀求助。
“三儿,你说咱们怎么办?”秦洛玄问道。
宋叔匀咬了咬牙,“要不,咱们直接上?”
“那说什么呀?”秦洛玄有些虚,完全不知道打哪儿下口。
“我……”宋叔匀这边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顾思恒说了:“这和我们有没有钱没有半个铜子儿的关系,我有钱,但是我不想花这种冤枉钱,不行啊!”
要不说顾思恒最爱钱呢,一旦涉及到银钱的事儿,他的那个脑子就格外的灵活。
“对,谁说我们没有钱的,我们是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几个纨绔有样学样冲着下面色厉内荏。
“啊呸!”平凉王一点也没有贵族样子地啐了一口,“没钱就滚蛋,嚷嚷个什么,怎么,这康平侯府现在都穷成这个德行了,哦还有宋家、常家、陆家、姜家,你们这几家也和那个一家人都死绝了的诚平伯府一样,穷成这个德行了,要钱都要到青楼里面来了!”
平凉王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把六个纨绔的家里面都给骂了进去。
上次秦洛玄几个帮着景宁他们陷害他导致他被建安皇帝降了爵位,要不是这些日子一直被关着,他早就报复回来了,今儿这一场只是开始。
平凉王冷笑,无论是景家还是眼前这几个小畜生,他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景家暂时动不了,但是找这几个小畜生收收利息也是可以的。
“你说什么呢……”几个纨绔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之间感情都很好,从不提及顾思恒家中的事情,唯恐伤了他的心,此刻听着平凉王不仅辱骂顾思恒更把他们各家族带了进去,个个心里面都生了火气。
几个纨绔虽然怂,但也分什么事儿。
欺负他们可以,他们给忍了,但是欺负到他们兄弟家人以及辱及先人的,那就是不行。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秦洛玄先开口打头阵。
只见宋叔匀贴着他小声捣鼓了几句,秦洛玄立马往前站了站,一脸的大义凛然道:“我知道王爷瞧不上我们这些个纨绔,但是王爷还是要谨记祸从口出的道理,王爷瞧不起我们也就算了,我们不和王爷计较,但是王爷这般瞧不起诚平伯的家人,可别忘了诚平伯的父亲老伯爷当初是因为救驾才故去的,听王爷的意思,这是觉得当初的老诚平伯爷不应该救驾了。”
宋叔匀立刻接上来,“那要是这么说来的话,当初刺杀陛下的主谋到现在也没有查到是谁,该不会王爷你也在其中吧。”
不就是胡说八道吗,他们又不是不会。
宋叔匀心底冷笑,你平凉王爷骂我们兄弟先人还骂我们家人,我们保证胡说八道到让你长一辈子的记性。
要不说秦洛玄这几个纨绔关系好呢,等到宋叔匀的话说完了,常文川才假模假样地捂住他的嘴,脸上痛心疾首地劝道,嘴上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
“三儿啊,你胡说什么呢,咱们王爷是那样的人吗,他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边吧……咳咳……”常文川故意停了一下,“王爷和陛下可是亲兄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刺杀陛下的事情呢。”
“谁说不是呢!”姜明清拍着手,胳膊搭在顾思恒的肩膀上,冲他挤挤眼睛,搭话道:“当时陛下才刚刚登基不久,王爷和陛下血浓于水,想尽一切办法帮陛下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那可不,这可是要尽诛九族的大罪,”陆亦修摇头晃脑地叹了一口气,做最后的总结:“王爷啊,虽然您和陛下是亲兄弟,我们这些都是您的小辈,但是还是不得不劝您一句,平日里说话注意着些,祸从口出,只是我们几个纨绔也就算了,玄都的人都知道我们不着调,说的话也不怎么相信,那要是别人听你这么说了,不得心里面想七想八地怀疑你啊,到时候,王爷你别说长了一张嘴,你就是长了八张嘴,你也说不清楚啊。不然哪天又被圣上关了起来,到时候再出不来就不美了,您说是不是。”
几个纨绔装模作样,把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平凉王气得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
这些个混账玩意儿,简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这种事情是能随便乱说的吗,这几个王八犊子小畜生,简直就是想把他往死里面整。
当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皇上虽然没有找到最后的主谋是谁,但是这些年也一直怀疑他,从来不让他办差事,要不然他怎么会当了这么多年的纨绔。
平凉王第一次在面对这几个平日里他瞧不上眼的纨绔的时候掌心颤抖,上面汗涔涔的,心里面抖的厉害。
这些时日,皇上本就恼了他了,要是再让他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哪怕有太后在,怕是他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混账!”平凉王抓起桌子上的酒壶猛地一摔,掷到秦洛玄几个纨绔的面前,“尔等信口雌黄,简直胆大妄为!”
“哎哟~吓死我了!”秦洛玄原地蹦了两下,“我说王爷,我们怎么就胆大妄为信口雌黄了,难不成那件事还真是你做的啊。”
“你们……”平凉王甩着袖子站起来,手指着秦洛玄几个,恨不得此刻拿东西砍了他们。
“王爷王爷,您可千万别着急,您仔细想想,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千万别生气,到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不好了。”宋叔匀故意拿话激他,就像是认定了当年的那件事是他做的一样。
“是啊,王爷。”一直没有开口的顾思恒此刻也站了出来,“玄都的人都知道我们不着调,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不作数的,但你要是真和我们计较了,那可就不得不让别人多想了。”
“混账,混账!”平凉王心中的怒火被刺激的越烧越旺,他猛地转身抽出身边护卫的剑,朝着不远处的秦洛玄几个砍了过去。
秦洛玄几个吓了一跳,当即用最大的嗓门喊了出来,“杀人了,救命啊!”
大堂顿时乱作一团,拉架的,躲避的,尖叫的都混在一起。
除了顾思恒之外,其他几个纨绔家中也有人在,之前瞧着他们在台上咋呼,他们都没有出来,因为实在觉得丢人。
但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站出来了。
都是各家的出众的郎君世子,带的人手也足,很快就控制住的局面。不像是秦洛玄这几个纨绔,身边除了自己就是他们自己。
几大家的郎君代替各家不成器的纨绔弟弟向平凉王道了歉,然后开口把人赶回去。
秦洛玄几个见好就收,拔腿就往楼上跑。
“回来!”秦温言开口喊了一声,冷着脸:“让你们回去,你们往楼上干什么去?”
秦洛玄平日里害怕的人不多,但是对于这个大哥,心里面还是有些发怵。
他指了指楼上,“我就上去拿个东西,拿完了我就走。”
“对对对,我们去那个东西,拿完了就走。”其他几个纨绔看着自己的兄长,帮着附和了两声,推搡着跑到了包厢。
进了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老大他们呢?”秦洛玄转了一圈,这屋子里面就只有一个通向楼下大堂的窗户,他们一直在楼下,竟然没有发现景宁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你们见到老大她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吗?”
其他几个人摇头,听见外面传来的催促声,非常识时务地跑了。
这厢,正被几个纨绔惦记着的景宁已经和景瑶回到了家中,景瑶也已经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事情全部都说给了郁氏和景玉听。
两个人的脸色也没看出来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但是她和景瑶都被罚了三十板子和跪一夜的祠堂。
姜枝和姜云两个也没捞着好,一样被罚了一通。
景宁拖着酸疼的身体跪在祠堂的蒲团上,歪歪扭扭地看着跪的笔直的景瑶,龇牙咧嘴地问道:“姐,你不说也没有人知道今天这事儿,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不仅我被打了,你也没落着好处,疼死我了!”
在青楼的时候,景宁原本以为景瑶也就是故意吓唬吓唬她,她也就没放在心上,不想景瑶一回家就拉着她招供了。
“给你长长记性。”景瑶瞥了她一眼。
“那你这是灭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这个给我长记性的方法可真够特别的。”景宁苦着脸唉声叹气,心里还觉得有点对不起和她一起被处罚的姜枝和姜云。
“自打你醒过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平日里瞧着也没什么,就是对吃喝这些的兴趣大了些,但有时候也太不着调了些。”景瑶眼睫低垂,遮住其中的神色,声音淡淡道:“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面,太不注意了。”
“我不就是去了趟青楼吗,怎么又扯到男女之事上面去了,又没有人发现。”景宁揉着腰,从腰到屁股,这一大片肯定都肿了。她皱着眉道:“我这去了趟青楼也不算什么吧,之前我打架,你们不也没说什么,怎么到了这儿,就这么严重了。”
“这是两码事儿。”景瑶瞪了她一眼,也没提她和明庭走的太近了的事情。
景瑶道:“景家家训,不得沾染这些,今天你我都是犯了家法,理当该罚。”
“再者,咱们武将世家,向来拳头大的说话,不惧任何打架的事情,只要你能赢,一切都好说。”看着景宁都快要趴到地上了,景瑶又道:“跪好!”
“好……”景宁唉声叹气,“姐,那你说说,咱们家还有哪些是能做的,哪些是不能做的,好歹我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以后不小心再犯了,又要挨揍。”
景瑶冲着祠堂门口拐角的方向看了一眼,“都在那儿了。”
景宁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那边放了一块方形的石碑,瞧着比一个成年男性的个头还要高。
最右侧刻了几个大字:景氏家训。
景宁从右往左看,上面密密麻麻刻了不少的东西,景宁看着就眼晕,但大致扫了一遍,包括治家、教子、嫁娶、兄弟、操行、劝学、武艺、兵戈等等。
从家训上看,确实不允许景氏子弟沾染嫖赌之类的东西。
景宁啧了一下嘴,亏她之前在青楼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弄副扑克牌或者麻将出来,以后没事了玩玩呢,现在看来,悬了。
不然又要挨揍了。
景宁垂头丧气,景瑶眼尾淡淡地扫过她,“看完了。”
“没有。”景宁摇头,“太多了。”
景瑶道:“咱们家虽然从未强求每个人必须要把家训背下来,但是到了男子及冠,女子及笄的时候,这些都是需要当众背出来以示训诫,到你及笄之日也没多少时间了,所以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就要背了。”
景宁:“……”
真是一个“美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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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偏生因为有景瑶在,她还不能偷懒,出来后,景宁觉着自个儿的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被小丫鬟扶着毁了房间,上了药又吃了饭,景宁倒头就睡,一直到天黑才醒过来。
看着边上坐着摸着她脑袋的郁氏,景宁撑着胳膊爬起来,“母亲,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郁氏瞧着景宁苦着脸的模样,倒了杯水递给她,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这次长记性了吧。”
“长了。”景宁喝了口水,又重重地吐了口浊气才问道:“母亲,我姐还有姜枝和姜云她们怎么样了?”
郁氏道:“她们都没事,也早就醒了。”
“那就好。”景宁这才放心,她揉着又疼又热的腰和屁股,苦笑了一下道:“母亲,我从来都不知道咱们家还有家法这么一说,之前你和父亲都说随我想干什么都行,我还以为真的都行呢。”
“家法的规矩是多,但是总的来说,在咱们家,除了不欺上瞒下,不霸凌老弱,不肆意杀伐,不涉及嫖赌,其他的,你想干什么都没事儿,但我们也没想过你一个小娘子的胆子大到连青楼都敢过去了,还让姜枝和姜云瞒着我们,要不是被你姐恰好发现跟着,我都不知道你会在青楼干出些什么事儿!”郁氏戳了戳景宁的脑门。
“我能干什么呀。”景宁撅嘴,揉了揉,“我就是想去见见那个设计了我的丝芜,看看她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然后呢,让那几个纨绔在青楼里面大闹一场,你高兴了。”郁氏没好气地瞪了景宁一眼,“即便知道了那个丝芜是设计你的人,处置她的办法多的是,哪里轮到你一个娘子跑去那种地方,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我这不是想着丝芜和崔三郎什么时候能搅合到一起嘛,说不定也能发现那个丝芜背后到底站着的是谁。”
“那发现什么了吗?”郁氏看着景宁,声音淡淡的。
景宁摇头,心里发虚:“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看你啊,这些日子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面,哪儿也不许去!”
一句话,景宁被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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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保媒
郁氏离开后,小屁孩景沛敲门走了进来。
看着趴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景宁,他笑得幸灾乐祸,“活该,就连我都知道家法中禁止家中男子涉及嫖赌,这些年来,家中从未有人犯过,没想到被你一个娘子给开了先河,也真是稀奇了。”
“而且你还连累大姐姐陪你一起挨罚。”话落,景沛又找补了一句,为景瑶鸣不平。
“然后呢。”景宁的下巴压在枕头上,歪着脑袋看着景沛,“你进来就是为了嘲笑我的。”
“姐姐此言差矣。”景沛倏地站起来朝着景宁作揖行了个礼,“弟弟是专门过来看看姐姐的伤情的。”
景宁:“哦。”
翻了个白眼,景宁把脑袋艰难地扭到另一边,“那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景家家训,兄弟姐妹之间应当和睦相处,姐姐这般赶我走,是否不妥?”景沛一本正经地掉书袋子教训景宁。
“所以呢?”景宁咬牙冷笑,又把脑袋转了过来看着景沛,“小屁孩儿,别以为我现在受了伤就收拾不了你了,要么现在给我出去,要么我把你提溜出去。”
“景家家训,凡兄弟姊妹之间需要和睦相处,长爱幼,幼敬长,凡有违者,皆处以三十板子,罚跪祠堂三天。”因为年纪小,景沛之前也没怎么关注过家中的家法,这还是他这两天刚刚补的,尤其是关于兄弟一则的,他全部都记了下来,现在就立刻用在景宁身上了。
他有恃无恐道:“姐姐这是想要长欺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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