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20.

衡城近日人心惶惶，一到夜晚平民百姓纷纷关门闭户，战战兢兢，就怕最近流连在衡城中的邪恶魔修一个心血来潮找上门来，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秦清国从未遇到过这么强大的魔修，不但从未有人见过对方的样子，甚至居住在衡城的其他修士也对这魔修束手无策，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着，更别说施展什么十八般降魔本事。

迫于无奈，秦清国国主授意再次向桦南宗递交了除魔申请。

而这申请，自然是名正言顺地落到了年轻一辈里最强大，目前就身处秦清国衡城的江淮手里。

受魔修出没影响，夜市繁荣的衡城连续几日入夜后都是一片黑暗，不少人家甚至连等都不敢点亮，街道上空无一人，像是变成了幽幽鬼城。

皇城不远处的屋顶上的两道白色人影，在这样死寂的夜里就越发显得诡异。

江淮手握宗门任务令牌，多日阴沉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回暖。

司凤仪抱胸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讽笑一声：“终于得偿所愿了？你倒是好算计。”

江淮没有理他，只遥遥看了一眼皇城位置，将玲珑釉握在手中温柔擦拭，那专注的样子仿佛是在擦拭心上人给予的定情信物。

司凤仪兀自冷哼了一声，越发坚信眼前这个江淮就是当年跟在谈语之身边的那个，内向沉闷的小徒弟。

谈语之飞升后他受到重大打击，每天只顾想办法尽快飞升，得知无法飞升后又一心入魔，倒是对当时围绕在谈语之身边的那些家伙的情况再没有任何关心。

这回跟着谈语之出来，也算是了解了些他这些年都不曾留心的事情。明承南陷入飞升瓶颈已有百年，每天不问世事，就想着寻找那不知道真假的仙绝岛，已经有百余年没人见过他的身影。秦煌那个蠢货据说是已经疯了，退位之后只知道作画和搜寻关于谈语之的东西，修仙道路始终不得再进一步。而他司凤仪，入魔后被明承南封印在桦南宗的后山水池里，如不是谈语之机缘巧合下下凡来，直到上界派仙君来杀他之前，都别想轻易离开明汐之阵。

他自始便知道他们几人牵挂太重，根本做不到无情无欲，从认识谈语之之日起便注定与飞升成仙无缘。得了如今的下场也只能算是自作自受，只是唯一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的，就只剩下谈语之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徒弟。

如果江淮就是谈语之当年那个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小徒弟的话——偷偷爱恋着自己的师父却无法在那人眼中占据一席之位，临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绝情绝欲，得道而飞升——真是顶顶的可怜。

江淮不知道司凤仪心中所想，也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想干些什么，只执着地眺望着皇城角落，安静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今夜是月圆之夜，是凡间魔气最强的日子。正气在月圆那一刻被大幅度的消弱，而魔修们也在那一刻达到最强加成，强到司凤仪这个魔修，哪怕只是一片分魂，也可以强行穿破秦清国皇城笼罩的防护结界，悄无声息潜入皇宫内部。

江淮趁着司凤仪的心脏还没有恢复时，刻了一道限制法术在其心脏上，以防节外生枝。而司凤仪虽然确实一定程度上受制于江淮，却也默认这是目前最合适的闯入皇宫夺回谈语之的方法，讽刺归讽刺，人却也盯着天空，等着那关键的月圆之夜。

随着时间的流逝，笼罩着灰蓝色天空的淡淡云雾也慢慢散开，漏出一轮即将满盛的银色月亮。

江淮平静的神色猛然一紧，单手垂下握紧了玲珑釉：“到时间了。”

司凤仪猛的一个跳跃，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右手上，握掌成拳，借着冲力猛击在保护皇城的法阵上。

无色无形的法阵被逼显现出一个淡淡的透明轮廓，接着迅速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裂痕，很快便蔓延至一人的高度，脆弱得仿佛只需轻轻一敲就能碎裂。

江淮紧跟而上，在法阵蔓延开来时迅速将玲珑釉的剑身插入裂口，双手蕴满法力，在剑身插到底时用力一个旋转，将整个法阵破出一人大小的空缺。

二人迅速闪身而入，接着便再次迅速得隐没在了深宫大院的丛丛夜色里。

落了地，司凤仪看着像被打破的冰面一样的法阵，可以预见汇聚了奇珍异宝的秦清国皇城没了完备的法阵保护，会有多少魔物魔修趋之若鹜地赶扑过来，想从这破口之处分一杯羹去。

而正义的代表人物，修仙界的希望，最应该承担起灭魔之任的人，现在却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小师弟，无心天下苍生。

只要将法阵是由桦南宗首席弟子江淮破坏的消息散播出去，江淮本人身败名裂不说，桦南宗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江淮正在皱眉打量分辨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将司凤仪讽刺又幸灾乐祸的表情无视得彻底。

他试图再次感触小师弟的位置，却再也无法寻得蛛丝马迹，那日猛然突破结界一样的东西，千辛万苦终于寻得小师弟的气息此时就像大梦一场，让江淮难免有些焦躁。

幸好另一只玲珑釉还在小师弟身上，两只玲珑釉共生共通，只要靠近便会互相有反应。

江淮将轻轻震颤的玲珑釉紧紧抱在怀里，谨慎地朝着宫苑深处摸索过去。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所选定的突破位置位于秦清国皇城的后侧，只是进了皇城才发现，这里面与他们想象的位置实在是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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