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入了夏的夜总是分外的热闹，明教中人为了让别苑雅致，特意在后面挖了池子，一时间蛙声四起，夏蝉高鸣，偶有蟋蟀缠斗，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曲天籁。声音穿过走廊，传去厢房，偶尔有喜乐的丫头走出来，就着月光欣赏。

本是悦耳的声音却被紧闭的门窗挡在外边，屋里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芷若一手抚着手中倚天，一边想着当日师父所言，‘为师知道这件任务交给你过于强人所难，但是芷若，峨眉上下，为师只能寄希望于你，你若是完成了，待你回来之日，就是你继任峨眉之日。到时候，掌门之位，倚天剑，屠龙刀，都是你的。’屠龙刀，便是屠龙刀，那个让周芷若一再逃避，不知所措的任务，便是巧取屠龙刀。灭绝不惜以命相要挟，以掌门之位做交换，也要让自己答应的任务，便是屠龙刀。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传闻根源已经无从考究了，两把利刃一下子被推向了巅峰，引得无数武林人为之疯狂。利刃犹在，血雨腥风不断。周芷若没想到灭绝有了倚天，还会想着屠龙。可是其中缘由师父不愿相告，一句时机未到，草草打发了自己。奈何师命难违，就当是报答师恩吧。周芷若这样想着，抽出利刃，仔细端详，倚天不愧是大家手笔，剑光锋芒，隐隐带着寒气，照在周芷若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寒气。

“咚咚咚”

敲门声来的突兀，被打断的周芷若收回思绪，收了剑刃，转身去开门，小昭带着食盒立在门外。

“公子说，周姑娘晚饭吃的少，让我再来送些。”

“麻烦小昭姑娘了。”

小昭将食物一一摆开，迟疑间却不肯走，周芷若也不赶她，坐下来倒杯茶，等着她开口。

“周姑娘，你喜欢公子？”

“不喜。”

“那你喜欢赵姑娘？”

“为什么这么问？”

小昭下意识坐下来，略带疑惑说道：“你被赶出峨眉，被公子带回来暂住，你本就是安静的性格，来了以后又郁郁寡欢的，本想着应该是离开师门的苦楚，公子也时常想着逗你开心，可是在我看来，效果甚微，反倒是赵姑娘来了以后，你反到有笑的时候了。”

“她……她鬼灵精怪的，总想着些怪法子出来唬人。”

“是了，赵姑娘若不是聪明，也做不成军师。生的也好，你若喜欢她，也是应该的。”

“小昭，自打你从杨姑娘那转去服侍张教主，便总怀着心事，怎么了？”周芷若随意扯开话题，她看得出来，小昭并不是想得到什么关于自己喜欢谁的答案。

“哈，你看，我也是笨，怎么会怀疑你喜欢公子，除了在公子面前，你从来不叫他无忌哥哥。”周芷若也不在意被看破，一心望着小昭，小昭倒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抿着口中未曾喝到的茶，“我从小姐那离开，是因为她喜欢我，可我不能喜欢她。”

小昭的直言不讳倒是让周芷若一楞，这般情事就这样说与一个外人，想来小昭也是憋闷了很久，才决定说与自己的。周芷若并不答话，她知道，今夜她只是个听客。

“我从小便在小姐身边伺候，她取了这铁锁链锁着我，旁人只道她怕我偷东西，我却知道，她是怕我离开她。小姐很苦的，从小没了娘，杨左使虽然宠爱她，但到底女儿家的心思爹不懂。很多事情她都悄悄一个人藏着，这也是为什么杨左使留我在她身边的原因。”小昭盯着手中茶盏，杯中茶似乎浮出杨不悔的身影，娇弱可怜，一个人躺在床上，睡梦中不得安稳，时不时的梦呓让小昭心疼，还不曾带着锁链的自己可以爬上床，拥着那娇俏小人，唱着不知名的歌，直到怀中人渐渐沉睡。

“她是天生的大小姐，虽然骄纵，但是并不跋扈。杨左使宠她，但是教中事务繁忙，公子不在之前，大多是要靠着杨左使一人撑着，也就顾不上她。可她从来不会耍性子烦杨左使，说来也怪，她所有的小性子，小委屈都冲着我一个人。”小昭说着眼中带了湿意，却还是仰着嘴角笑道：“也不知道是我欠她的……还是我欠她的。”小昭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头埋在桌面上，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哭腔。

“她肯把最真实的一面给你，总是对你信任的。”周芷若轻抚着小昭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可是我……我不配啊！”再抬首，小昭已是满脸泪痕，声音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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