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1/2）

初春，要过年了。

在孟茕的眼里，中原人的节日很多，很热闹，但他一个人太久了，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真真正正算得上过了一个节。

“灏儿，是快要过年了吗。”

清晨的寒意透过纸窗漏入房间，山间的天亮的很晚，凉意也比山下更甚，天气太冷了，也没有虫子愿意叫上两声。

除去小屋两人，一片静谧。

季灏**裹着被子，露出肩膀靠在床头地看着不知什么书册，听孟茕这么问，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身旁躺着的青年，开口道“是，怎么，茕哥这么忙连春节都忘了吗？”

孟茕咧了咧嘴笑，哪是甚么忘了啊。

我就是根本就……没有过过一个好的节。

见孟茕笑起来，季灏没有多在意，伸手捞起一缕身旁人的长发握在手心，把玩着，道“过年啊，你要来将军府见见世面吗。”

说罢快速的钻进被窝里，一把揪开搁在两人中间的长被，将那人紧紧锁在怀里，下巴搁在那人香喷喷的脑袋上，喉结抵在后脑勺，轻声笑了两声。

季灏心里打着小鼓，他想孟茕陪他过节，抱上白猫，想把他带进将军府，想处理公事的时候见着他，想清晨起来见着他……

干什么都想见着他。

也许是清晨醒来人也会慵懒些，孟茕感觉季灏的怀里温热且舒适，便也不推开那人，轻轻将脑袋依那人的意靠在那胸膛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嗤了一声，心里五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心里还是会有芥蒂。

他的眼睛不是中原人拥有的黑褐颜色，不懂得怎么样同中原人正正式式地交往，过节……

他想着垂下了眼眸，抿着嘴唇，心里只是突突地跳着。

“跟我走吧，我们吃很多好吃的，去逛集市……我挽剑给你看……”季灏见人犹豫，又紧了紧怀抱，撒娇的哼哼说道。

孟茕被他烦的不行了，只好挤出“嗯嗯”两声鼻音，一双清澈的眼眸在被沿露出。

温热被子掩盖着他微微发烫的脸颊，还有那装着期待的微微勾起的嘴角。

将军府要为季老将军戴孝，便只在宽大的门沿上挂了两只大红的没有注灯油的灯笼，屋内的装饰也不是特别华贵，但孟茕该了解的物事都装摆上了，灯笼，点心糕点，对联儿，柳条，还有内门上应景的贴上了倒着写的“福”字。

季灏下意识地牵着孟茕下了马车，宽大的手握着那依旧冰凉的手腕，脸上写满了期待和欣喜，明明肃穆的一个王爷，倒有些幼稚，迫切地让孟茕下车看看他家。

看着小狗儿着急的模样孟茕没忍住抿着唇嗤笑出声，一手被那人牵着，一手怀抱着懒洋洋的白猫，他换了一身新衣，是季灏带来嚷嚷着要他换的。

季子峰在一旁扶着剑，见季灏下车，微微笑了笑，走过去，不太擅长似的笑了笑“少爷，新年好。”

季灏没有怪季子峰不守规矩，身份早已不同从前却依旧没有改变称谓，笑着回道“新年好，峰叔”

也许在某些人的心里，有些人，永远便是停留在那个地方，不需要更改。

“这位公子是……”季子峰取来下人手里的两个暖壶放到季灏和孟茕手里，替两人拍了拍肩头不知何时落上的碎雪“少爷，下了小雪，先进屋吧。”

孟茕朝季子峰微微拱了拱身，露出笑意，便被季灏拉进了屋里。

翩翩的青年身着一身青色，外头裹着件缝了兽毛的绛蓝披风，青色外袍下中衣衣领上绣着同季灏的衣裳相仿线脚的花纹，是一串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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