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西北（1/2）

天刚刚蒙蒙亮，季灏睁开眼睛，身旁是熟睡的人，一身带着些微散尽的酒气与身躯散发的微凉气息，一手抠住他的一只手臂，皮肤微冷。

他垂下眼眸，将人搂进怀里，轻轻的在那人发顶落下一枚轻吻。

狭长的而眼眸里隐忍的不舍像是一条无比漫长的河流，自眼底流出，潺潺不绝。

那人宿醉，意识还未回笼，只是轻轻颤抖眼睫。下意识朝温暖处缩去，清瘦的身躯与季灏正在成长的身躯相比之下显得有些瘦小。

季灏任由他迷蒙地撒娇，见状，只得微微无奈的勾勾嘴唇，手却未停下，一下一下轻柔的使指梳着怀里人的发丝。

将那如瀑的黑发在指尖一一梳开。

“殿下…”门外轻响，季子峰轻声呼唤了一声。

季灏不忍地将孟茕紧紧搂住他的手掰开，握起来十根手指尽数亲吻一遍，才舍不得地放入温暖的被窝，替人掖好被子，“我走啦……哥哥。”

他颤抖着说。

推开房门的瞬间，被寒意袭面，他紧了紧手里的偎孤，轻声说道“今日没下雪，他也许没有那么难熬罢。”

季子峰在一旁看着，眼里露出一丝不忍，他从未见过自家少爷如此痛苦难忍的表情，他见过太多即将征战沙场，要分别的场景。

季灏眼里的不是害怕，像是不舍，像丈夫要与妻儿分离，像情郎要与意中人分别。

那般热烈……

皇上派的马车早已经在府外候好，那锦缎的华贵车棚上缀满流苏宝石，积了浅浅一层雪，约莫等待得是有些时候了。

“这觅锡君，被封了将军都还是圣上私底下封的，都没有正儿八经的承认呢就被赶着扫西北吃沙子去了，今儿还让咱等这么久，以为自己……”

“就是，可威风了呢，听说是他辈里佼佼唤出剑灵的剑修呢，还不是给咱圣上当箭使？要我说啊，这还得多亏他那便宜老子……”

也许是被冻坏了脑子，几个位份稍微高些，晓事也多些的太监在门外小声的议论着，搓着手呵着气，压根没见着季子峰早已站在他们身后半刻，拧头一瞅，吓得个怔愣，连连扇自己耳光，嘴里极快的嘀念着“小的该死，小的这是……”诸如此类的奉承话。

季子峰一手扶腰间剑，眼刃犀利，细长的眸子毒蛇般盯着那多嘴的两人，一如凌迟那两人一样。他轻声唤人

“来人，给我掌嘴。”

将军府的下从都是熟面孔，就那几个来来回回。

昨日嘻嘻闹闹饮酒碰觞的几个小哥儿这会儿面目严肃的走前来，一把压下那两名太监的脖子，掐着走进了府里的校场。

许久板子的声音清脆的传出。

叫声和板子落下的声音传出府外来，季子峰回到季灏身侧，缓声道“少爷，准备妥当了。”

季灏的目光毫没有分离开王府的大门，只是叮嘱身侧的婆婆，要给起身的孟茕热的姜茶暖身子，他怕极了冷冻，要照顾好他，诸如此类。

高大的青年皱皱眉头，咬牙上了马车。

便是分别了，又骗了他的哥哥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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