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重写（1/2）
窈窈跟不上陆衡的步子，陆衡不仅脸成了酱紫色, 就连手也是这个色, 应该说, 是但凡能看到的露出的肌肤都是这个色，这会儿比起怕陆衡宰她，她更怕陆衡自己先完了。她急道：“二公子，你等等, 二公主的解药还没给。”
陆衡听到二公子这三个字更加火大, 脚下步子又快了不少。
桐春殿的人见到陆衡吓了一跳，赶紧避开, 待回了寝殿, 陆衡才放开窈窈。
窈窈扶住身形不稳的陆衡, “你先坐会儿，我去找二公主拿解药。”
陆衡没有坐下，他的呼吸有些艰难, “你以为默刹的人敢杀我吗。”
窈窈仍扶着陆衡，道：“不是，但你现在看着不对劲。”
陆衡拂袖甩开窈窈, 冷喝：“你根本就不该往那迈出一步！”
窈窈脚下一个趔趄, 她僵硬抬头去看陆衡。
陆衡又是一声暴喝，“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窈窈移开视线, 自再回《皇佞》, 陆衡每次见她都是生气。缓了缓, 她站直身子, 却是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拿解药。”
陆衡拽回欲走的窈窈，摁住窈窈的双臂，未待窈窈反应过来，就将她抵在了身后的粉壁。
窈窈一怔，陆衡的体温透过夏季的薄衫传了过来，高的吓人。
看着陆衡极不正常的肤色和眸子，窈窈心里发慌：“二公子，你现在得先吃解药。”
“二公子？二公子！二公子？！”陆衡连声怒喝，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她知道他多恨她这么唤他吗。
他低头狠狠吻住窈窈。
窈窈被困得挣扎不了，又苦又狠的吻让她喘不过气。
看到窈窈眸中的水雾，陆衡轻嗤，他仍困着窈窈，只是不再吻她，“是不是跟着那个混小子走，你就高兴了？！”
窈窈好不容易踹了口气，连连咳了起来。
陆衡捏起窈窈的脸，使其被迫看着他，再次吻住她，许久后离开她的唇，再次道：“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窈窈的脑袋有些发昏，她想陆衡大概今晚想整死她。
陆衡重重抚着窈窈苍白的面颊，因着药效，他并未发觉窈窈的不自然，他压着身上的不适，低声斥道：“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窈窈的双眸出现病态的红，她听不懂什么三年，无端竟有竟觉脑子发昏，脚下也似踩在棉花上，好像滚入荆棘丛，浑身刺痛，若不是陆衡还困着她，她怕是站都站不住了。
陆衡的模样不像喝了毒药，像喝醉了酒，他扯去窈窈衣上的缀着的珠石，珠石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他恍然哦了一声，道：“我差点忘记了，你不认识我，俞锦？”
“我……”窈窈只觉得脑袋越发沉了。
陆衡掌着她的后脑勺，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面上，甚是暧昧的动作却是极其讽刺的语气，“三公主和你说过没有，我有妻室了。”
窈窈难受得厉害，虽顾不到其他，却能觉到陆衡越来越大的怒火。
陆衡低声命令：“看着我。”
窈窈仍垂着脑袋，陆衡再次命令道：“我让你看着我！”
“你……中毒了。”窈窈勉强抬头看他。
陆衡冷笑，却是道：“我娶了大周顺京诚平侯府二房洛文义之女洛窈宁。”他带着薄茧的掌抚着窈窈的脸，冷嗤：“你知道她是怎么样的女人吗？”
窈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于陆衡来说，她就是个坏女人。
陆衡嘲讽道：“傻子，洛窈宁是个傻子！”
窈窈攀住陆衡的双臂强撑着，傻也是对的。
陆衡低头狠狠咬了窈窈一口，尝到了血腥味，“傻也就算了，还坏。”
窈窈吃痛轻蹙眉。
陆衡眸子猩红，“又傻又坏，傻到说几句哄人的话都不会，傻到以为真有别人能在我手里抢人，坏到一而再再而三地想逃，想找别的男人。你说，她傻吗？她坏吗？”
窈窈左手抵在陆衡胸前，“我……”
她很难受，她想睡觉。
陆衡看着她，等着她回答，可却始终未听到她说话。他失望看她，“装聋作哑。”
窈窈眼皮重得很，她微微向前倾靠了些，手轻轻搭在陆衡臂上，额抵在陆衡胸前，声音低的让人几乎听不清，“陆衡……”
她虽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但眼前的景象却是重影了。
陆衡微顿，抱住她，自再见她坚称自己叫俞锦，一直唤他为二公子，她是承认吗？
窈窈艰难道，“我……”
然，窈窈话没说完，却是眼前一黑，身子往下沉去。
陆衡将她提起揽抱在怀中，这才发现窈窈有些不对劲，他狠狠一怔，连声唤道：“窈窈？窈窈！窈窈——”
窈窈羽睫微颤，努力抬了抬眼，然，她根本睁不开眼。
*
在到桐春宫前，青雅多少就猜到了一些，在看到窈窈后便是确定了，躺在锦衾之中的窈窈面色青白之中又带着些不自然的紫，显是中了五色绝，她淡淡看了一眼情况极差的陆衡。
她起身道：“俞锦姑娘身子弱，受不住五色绝，但好在俞锦姑娘中毒不深，先吃一颗解药，两个时辰后再喂俞锦姑娘一颗解药，休息两日便可。”
她说着，取了袖袋中药瓶放到托案。
敏娘神色略复杂地看向陆衡，窈窈并未动过五色绝，姐姐断不会给窈窈下毒，窈窈这毒从哪中的，怎么中的，几乎不用想便知了。
陆衡半抱起窈窈，取解药捻成粉状和在温水中，慢慢喂窈窈喝下。
青雅看陆衡一眼，斟酌许久，方道：“二公子，虽说你的身体异于常人，五色绝也非凶狠之毒，但你今晚服药过了，不解干净，身上便带着毒，你若想照顾俞锦姑娘，需得服用解药，解了自身的毒，此外……过于亲密之举，暂不可行。”
后面两句，青雅说的很是艰难委婉。
敏娘也略有尴尬。
陆衡沉默取了一颗解药吞下。
青雅知道在留这反而招嫌，又叮嘱了几句，便退出了寝殿。
敏娘原是想留在桐春殿照看窈窈的，但看陆衡的模样，定是不可能让她来照看窈窈了。她是真的看不懂二人的想法，一个只一味生气，一个什么也不说。
她劝道：“窈窈性子软身子弱，你别凶她，她心里是有你的，被你欺负成那样，也没说你一个不是。”
陆衡拉着锦衾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
敏娘还在说着，“我知道窈窈确实做过错事，但……但你……”她又不知该怎么说，毕竟窈窈曾经抛弃陆衡也是不争的事实，她纠结好一会儿，最后只得道：“你好好照顾窈窈。”
说罢，敏娘赶紧出了寝殿，陈简正在外头等着她，她到时，青雅正与陈简谈完。
见敏娘出来，青雅便离开。
陈简牵过敏娘，道：“二公主既说无事，那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将窈窈交给阿衡没有问题。阿衡今日太过激动，闹了你的生辰宴，是阿衡的不对。”
敏娘拉着陈简往宫门去，道：“我不恼，你今晚陪我就好了。”
陈简耳尖微红，应了好。
*
外殿并未留守夜的宫人，内殿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宫灯。
服过两次解药后，窈窈的面上的异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
陆衡侧身躺在窈窈身旁，看着窈窈恬静熟睡的面庞出神，掩在被衾里的手轻轻握住窈窈略凉的手。
这般好似回到了在静王府的日子。
刚开始时，她不习惯与他同榻，睡得很拘谨，但她接受的速度却是极快的，习惯后，他的床就成了她的，他就像是个暖床的。
与浅眠的他不一样，她睡得很香甜，且睡相奇差，不大的一张床睡着了哪都能去，既爱踢被子又惯爱抢被子，还爱抱着人不撒手。
可就是睡相这么糟糕的一个人，却给了他说不出的欢喜，他喜欢身旁有她，喜欢她同他抢被子，喜欢她抱着他不放。
他乐此不疲地将睡跑的她拉回，将她抱着的被子扯开换成自己，陪着她起迟。
陆衡慢慢握紧窈窈的手，将熟睡的窈窈拥入怀中，听着窈窈平稳的浅息，慢慢宁了心神。
两额相贴，浅息徐徐，陆衡阖眸，声轻而柔：“窈窈，我输了。”
是，他输的一败涂地。
窈窈吃了解药睡得极安稳，她做了个美梦。
她回到了小时候，看到了她并没有出现在她记忆里的父母，叔叔婶婶也还在，一家人在锦鲤池旁说说笑笑，她正想着小安为什么不在，转身却见还是小豆丁的小安举了两串糖葫芦朝她跑过来，她笑啊笑，张开臂将扑过来的小安抱住。
怀中人突然紧紧抱住自己，陆衡微微一顿，眉眼渐渐柔和。
窈窈试图抱起小安，可却怎么也抱不起，她只能抱住小安，轻声唤着。
“……小安。”
窈窈的声极轻，且有些含糊不清，与其说是呓语，陆衡更觉是他的错觉，他不由又往窈窈那处靠了些，几是耳贴着窈窈的唇。
“小安……小安……小安……”
陆衡倏地一僵，萧安？
“我的……小安……”
窈窈嘴角挂着甜笑，抱着她梦中的小豆丁小安，哪知被她抱着的陆衡，眸中杀气骇人。
*
待至晌午，抱着自己臂弯的少女长睫才轻轻颤了颤，陆衡眸中布满血丝，漠着脸注视着窈窈。
窈窈睁开眸子，陆衡近在咫尺的黑脸便入了眼，气氛瞬间凝结，窈窈僵着看了陆衡好一会儿，暗道，她定是太怕陆衡了，才会出现了幻觉。
她赶紧闭眼，缓了片刻方又睁开眸子，然，眼前的陆衡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她吓得来回闭眸睁眸，搓揉了好几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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