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1/2)
他生来早慧, 不满两岁便会记事。所以知道他虽生于大户人家, 却自从生起便不受待见。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但对一个不受待见的孩子来说,哭只会受到更差的待遇。所以他从小就懂事, 不哭不闹,安静得仿若不存在。
他记得三岁前还好些,虽然不受待见,可一应吃穿用度没有短缺。三岁后他多了一个弟弟, 从此待遇千差万别。
吃穿用度还不如下人,至少下人不会吃不饱饭,穿不暖。寒冬腊月跪在雪地里,夏日酷暑暴晒烈日下是常有的事。
而这一切只因他害得生母难产,从此便被生母不喜, 生父视为不祥。可管他什么事呢?明明是因为生父在外头有外室, 生母知道后动了胎气难产。
一路磕磕盼盼长到八岁,没死还真是万幸。
后来上元节花灯会上他遇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人,那个从马匪手中救下他的人。
“咦,你这孩子资质倒是极好,可愿意随本尊回修真界, 做本尊的关门弟子?”
许是真如他们二人所说的, 他生性薄凉,罔顾亲情, 不念父母之恩。
因为他当时想也不想便同意了, 虽然那时并不知道修真界是什么地方, 但能有那样的本事,又何需骗一个八岁稚童。
后来他才知道修真界是什么地方,或许在世人眼中修真界是一个弱肉强食、杀人夺宝屡见不鲜的地方,但在他眼里却是一片广袤自由的天,是他的救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八岁入道,十五岁筑基,师父和两位师兄都对他赞不绝口。
可他心里仍对过去放不下,于是筑基后他回了俗世一趟。
七年过去,那座大宅子好似并无多大的变化。来时无声无息未曾惊动任何人,走时亦是如此。
师父说的没错,既走了修仙之路,就该了结尘缘。他确实不该心存一丝妄念,如此也好,本就无人记得他,那便无需了结了……
俗世走一遭后,心境豁然,修炼速度堪称一日千里,反被师父以磨炼心性为由丢去修习辅道。
他本就不会拒绝对他好的人,所以器、阵、符三道他都学了,且成就不错。也因此,百年大会上在修真界扬名。
但其实他对这些都兴趣缺缺,之所以下功夫学也只是为了不让师父师兄失望。
本以为此生就这般照计划修炼,直到飞升为止。却没想到会遇见她,更没想到他会喜欢上她。
未见时,只听大师兄在他面前百般夸赞、炫耀新收的徒弟,那时并未留意,只是一笑置之。
初见时,她还是个小姑娘,他也只当她是小辈看。
他是师叔,而她是小师侄。
直到后来,师兄将她托付给他照顾,他们才有了接触。
温柔乡,英雄冢。明知不合适,他还是陷进去了。
或许从她住进了御阵峰开始就变了,亦或许从他心软答应师兄开始就不一样了。
没有人喜欢孤独,只是不得不习惯罢了。他也曾疑惑过是否因为多年孤僻,不舍得那份陪伴才会起别的心思。
可实则不然,因为这世间再也没有人会同她一样,明明淡然冷漠,却内心温柔。而这一份恰到好处的温柔,让他陷了进去。
大抵真应了她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愿此生执手相伴,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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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饼番外:
御阵峰峰顶,月夜清凉如水,山风拂动,紫竹摇曳。在室内打坐的人迟疑了好久终于缓缓掀起眼帘,轻启唇瓣,传音过后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溢出,眼皮再次闭起。
人没事便好。
那夜过后,一连几日都再未见那小姑娘入阵,想来是伤得不轻。君珩突然产生了些许懊恼,不该那么晚才出声,虽说天资卓越,却也只是个年纪尚轻的后辈,万一折在里头……
又过了几日,小姑娘出了洞府,看起来已完全恢复,且她……好像往峰顶来了,君珩眼睫微微动了两下,指尖弹出一团紫光,竹屋的禁制被打开。
“师叔,弟子有事请教。”
好一瞬后,屋外才响起一道清脆的女音,依旧是那句话。君珩自己都没意识到,清冷的眉眼柔和了不少,低声道:“进来。”
洛徵羽缓步走进屋内后,拱手行了一礼道:“上回,多谢师叔出言相救。”
果然不出所料,君珩语调里少了几分清冷,“不必客气,你若在本君的眼皮下出事,师兄回来可不会放过本君。”
想了想又道:“修炼之事不可急功近利,下回不可如此了。”
洛徵羽乖顺点头:“是,弟子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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