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霁月（一）（1/2）

“无忧，原来你在这。”乐溪提着一紫檀木质的食篮，坐到温无忧身旁，“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快尝尝。”

乐溪掀开木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正是桂花糕的味道。

温无忧双手抱膝，垂着眼道：“多谢了。我不饿。”

“三天了，不吃不喝，四处乱跑，找你跟凡人登天似的，还枉费了我为你做食的一番苦心。”乐溪在无忧额头重重一弹，痛的温无忧捂着头呜咽几声。

“乌龟壳脑子，不开窍！”

温无忧拗不过乐溪，只好拿起一块桂花糕，有心无心地塞进自己嘴里，却也感觉不到半点甜味。

“乐溪，我是不是做错了？”

“有错没错，旁人无权评判。命由天定，问心无愧。”

温无忧刚啃完一块，乐溪见状又塞给他一个，随后又指向天际：“无忧，你看那满天云霞，好不好看。”

见无忧没有回应，乐溪收回手，淡淡道：“那些云霞，是我母亲生前，织给父亲看的。”

温无忧一顿，看向乐溪。但见她面带浅笑，与平常相同，却也不同。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母亲曾经是彩云仙子，任何事物，只要她愿意，全凭一根细小的绣花针，都能绣出来。而我父亲，是天界最威武的武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是，在我母亲怀我的那一年。下三界起兵攻打天界，我父亲奉命镇压，最终战死沙场…”讲到这，乐溪有些隐忍地握紧袖口，“自此以后…母亲日渐郁郁寡欢。在我两百岁的那一年，她奋不顾身地跳下诛仙台，如同奔向自己的自由。”

“你…应当对下三界恨之入骨吧。”

“我恨过。”乐溪一手托脸，双目注视着天边云霞，“我恨我的母亲抛弃我，我恨下三界杀了我的父亲，可是那又如何呢，仇恨终归还是会烟消云散的。”

“我母亲为我父亲绣云霞的事，是我在很久以后才知道的。灵树姑姑告诉我的时候，还给了我父亲出征前的遗书。可能是我母亲很早就预感到…他可能回不来了罢，不如，就把这漫天云霞留给他，也把自己的余生就给他。”

“我母亲，是去找父亲了呀。”乐溪转过头对着温无忧一笑，却含着快要四溢的心酸。

“无忧，灵树姑姑曾经告诉我一句话，是我母亲经常说的:没有人是错的，只是选择不同而已。我时常想，如果站在当时魔君的角度上，他大概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像我母亲一样，必须以如此痛苦的方式来解决，必须以发动战争来赎罪，必须只身一人面对孤独与唾骂。大概是，心中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需要他以这样的方式去守护。”

温无忧突然沉默了，小声呢喃道:“慕思归…”

乐溪站起来，双手放在背后，笑容灿烂如同身后绚烂的云霞。“所以无忧，日后无需过多自责。都只是每个人选择不同。但行正义事，莫问殊途人。”

温无忧心情也明朗许多，自己主动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甜味从舌根漫上心头。“乐溪的花糕越发做的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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