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乐童听着可霖离去的脚步声，想起了与万支柯的初遇。

那时万支柯还是无忧无虑的万家少爷，随便挥挥手，就可以让经理把所有长得好的陪酒少爷叫到他面前，让他像挑白菜一样随意挑选。

只是最后被挑走的这颗白菜是可霖，而不是乐童。

乐童记得，万支柯当时眼神没有一刻停留，就从他身上略过了。

之后万支柯就常来会所了，头几次每次来的时候，经理都是会把他们带出来，让万支柯挑选的。只是每一次万支柯都叫走了不同的人，独独眼神从未在乐童身上停顿过。

后来来的次数多了，除非来新人的时候万支柯会叫经理带给他看看。其余的时候，万支柯都是直接指名的，其中可霖是他指名的陪酒少爷里次数最多的一个。那之后，乐童想要看看万支柯就很难了，很多时候乐童都是在被万支柯的同伴指名的时候，才有机会看一眼他。

乐童回忆着这些，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万支柯，心中却说不清是有什么情绪在弥漫。大概是有一点伤心吧，毕竟自己一直注视着的人，竟从未注意过自己。

万支柯好像是做了噩梦，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乐童看着，不自觉的伸手想要替他抚平，却猝不及防的被他握住了手腕，嘴里还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乐童犹豫了一下，将耳朵凑近去听。

“别走……别走……”万支柯的声音很难过，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别留我一个人……”

万支柯的眼角泛着光，乐童用手指一碰发现是泪。

乐童有些茫然，不知道万支柯为什么会难过，为什么会落泪。乐童从小就懂得，没有什么人是会陪自己一辈子的，所以他从小就时刻做好了一个人活下去的准备。妈妈抛下他离开的时候，他并不觉得难过，甚至是连意外和愤怒这样的情感都没有。

虽然妈妈从不苛待他，也从来不会对他表现出厌恶的情绪，但他就是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他是会被抛弃的。

乐童感受着手指上濡湿的痕迹，不解的对着万支柯问道：“一个人活着是什么值得伤心的事吗？”

“我不懂啊。”乐童说。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万支柯醒了。他揉了揉，因为宿醉导致痛的仿佛要炸掉的脑袋。

他睁开眼愣了将近有十几秒才反应过来，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正疑惑自己是在哪的时候，转头一看，发现了趴在他床边睡着的乐童。

兴许是一睁眼就在陌生的环境，兴许是宿醉的后遗症让他脑子有些迷糊，万支柯看见乐童的第一瞬间，竟然是觉得安心。

万支柯觉得自己真的是酒喝多了，现在都还没醒。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跑这里来喝酒，有一半是乐童的原因，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睡觉，就让他在睡吧。万支柯想。

他并不打算叫醒乐童，而是打算直接掀被子走人。但万支柯刚一动，乐童就醒了。

乐童醒来看见万支柯坐在床上，开口第一句话是问：“一天没吃饭，你饿了吧。”

万支柯本来还在气头上的，听见乐童问他饿不饿，根本不想搭理，但肚子却还是诚实的叫唤了起来。

万支柯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脸不去看乐童。乐童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听见万支柯肚子叫的声音，也没有露出什么嘲笑的表情。

乐童说：“你一天没吃饭了，又喝了那么多酒，我去给你买份粥吧。”

万支柯没应，乐童也没指望他应，直接起身出门去给他买粥去了。

乐童一走，万支柯就想趁机溜了，结果刚下床，没想到乐童居然又折回来了。乐童一回来正好看见，万支柯往门口走。

乐童没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已经猜到了。乐童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语气却很平静的对着万支柯说：“你不要偷跑，我们之间是有合约的，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是你拿了钱，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乐童虽然没有说出包养两个字，但对万支柯来说也差不多了。

他拿钱把自己买了，钱拿了，花了，人就不应该跑。

万支柯的表情很难看，乐童装作没看见：“我去买粥，你躺着等我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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